第一章
......沈清瑶......他的手重重垂下,打翻的药碗在地上摔出蛛网般的裂痕。
山洞里的篝火噼啪作响,谢玄枭用匕首削着树枝的手突然顿住。
远处传来犬吠声,由远及近。
苏砚将验尸报告贴近火焰,火光照亮她下颌的胎记,宛如一道燃烧的伤疤。
皇宫。她的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皇宫。
谢玄枭突然按住她手背,滚烫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
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他的长剑已经出鞘,却在寒光中映出苏砚决绝的眼神。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山洞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岩石缝隙里插着半截蓝色羽毛——那是沈清瑶讼馆信鸽特有的标记。
第四章:绝境逢转机
暴雨砸在油纸伞上的声响震得人耳膜生疼,苏砚的素色长衫早被泥浆浸透,裙摆死死缠在脚踝。
谢玄枭背着昏迷的陆昭踉跄半步,膝盖重重磕在山道碎石上,泥浆混着血水从指缝间渗出。
远处火把光在雨幕里明明灭灭,猎犬的狂吠声裹着官兵的呼喝刺破雨帘。
带他走!谢玄枭突然将陆昭推向苏砚,佩剑出鞘时溅起的雨水混着血珠,我拦住他们!苏砚反手扣住他手腕
冰凉的剑柄硌得掌心生疼:要活一起活!话音未落,头顶传来令人牙酸的岩石断裂声,谢玄枭瞳孔骤缩,猛地将她扑倒在地。
山崩地裂的轰鸣中,苏砚被谢玄枭压在身下,碎石擦着耳畔飞过。
等尘埃落定,面前只剩一道深不见底的断崖,追兵的叫骂声被阻断在坍塌的山石后。
陆昭的额头滚烫得惊人,伤口处的腐肉泛着诡异的青黑色,苏砚颤抖着撕下裙摆,却被谢玄枭按住手腕:洞穴,生火。
洞穴深处弥漫着腐叶与潮气混杂的腥气。
苏砚将最后半块艾草塞进火堆,火苗骤然窜起,照亮岩壁上密密麻麻的蛛网。
陆昭突然剧烈抽搐,呓语中迸出破碎的词句:...太监...圣上...谢玄枭握剑的手青筋暴起,而岩壁深处传来的窸窣声已近在咫尺。
数十只毒蜘蛛从石缝涌出时,苏砚抓起燃烧的枯枝掷去。
火苗在蛛群中炸开血花,却震落头顶松动的岩石。谢玄枭挥剑劈开扑来的蜘蛛,余光瞥见苏砚被蛛网缠住脚踝。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精准射落即将砸下的巨石。
纸条在风中猎猎作响,东南三里破庙的字迹被雨水晕开。
谢玄枭将陆昭扛上肩头,转身时瞥见苏砚捡起箭矢——箭尾缠着半片淡蓝色羽毛,与记忆中沈清瑶扇坠的装饰如出一辙。
破庙的梁柱在风中吱呀作响,烛火被穿堂风撩得左右摇晃。
沈清瑶的折扇叩在供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苏砚,你还是这么拼命。
木箱打开的瞬间,户部伪造的账本散出陈旧的墨香,密信上的朱砂印在烛光下宛如凝固的血,圣上想借‘军费亏空’除掉玄甲军,这些就是铁证。
苏砚正要触碰账本,梁上突然跃下一道黑影。
老仵作周德落地时踉跄半步,染血的布包滚到她脚边:那中毒的侍郎,临死攥着这玉佩...刻着圣上乳母娘家徽记。
谢玄枭的长剑突然出鞘,剑尖抵住周德咽喉:你如何拿到的
回答被马蹄声碾碎。
沈清瑶的脸色瞬间煞白:不好,有人跟踪我!破庙外传来铁甲摩擦的声响,苏砚却突然扯开衣襟,讼师印信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黑纱飘落的刹那,谢玄枭看清她下颌的暗红胎记,像朵即将凋零的血梅。
明日早朝,我以女子身份上谏。苏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