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叫花子扛着荷叶包就想进门我们这儿连洗碗水都比你干净。话音未落，怀里的鲤鱼突然蹦跶，尾巴甩在门童裤腿上，溅起的泥点在靛青长袍上开了朵梅花。

    找死！门童扬起扫帚，胖掌柜的算盘珠子声从里间传来：吵什么大清早的惊了贵客——话没说完就卡住了，肥硕的身躯堵在门槛上，捏着鼻子倒退三步：你、你怀里是不是揣了条臭水沟这味儿比西市的茅厕还冲！我慌忙扯开荷叶，三条鲤鱼在晨光里甩尾，鱼鳞反光晃得胖掌柜眯起眼：活鱼

    回您话，活水河里现捕的。我强装镇定，脚趾头在破草鞋里抠出个窟窿，小人想跟您谈谈供货的事儿——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胖掌柜捏着帕子捂住嘴：要谈去后厨谈！别在这儿熏跑了我的财神爷！转身时肚子上的肥肉把门框挤得吱呀响，我听见他小声嘀咕：这年头要饭的都改行卖鱼了

    后厨比想象中宽敞，只是灶台边堆着半筐发霉的姜片，菜刀上的铁锈比我家的鱼笼窟窿还多。度娘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厨房卫生评级：丁级，建议宿主先给菜刀消毒——可用尿渍，毕竟您没有酒精。我白了眼弹窗，从怀里掏出自带的竹片刀——这是王老汉用斑竹削的，刀刃比醉仙居的算盘珠子还亮。

    三条鲤鱼在木盆里甩尾，我抄起刀在磨刀石上蹭了两下，铁锈混着石粉簌簌掉。胖掌柜靠在门框上冷笑：哟，还自带家伙莫不是要表演‘叫花子变厨子’话音未落，刀刃已经在鱼腹上划出半弧，鱼肉与鱼骨分离的嗤啦声惊得他打了个哆嗦。当薄如蝉翼的鱼片在案板上码成小山时，掌勺的刘师傅凑过来，油烟锅里的葱花差点撒在地上：乖乖，这刀工比我闺女绣花还细！

    接下来是关键的炝锅环节。我掀开油罐，里头的菜籽油泛着可疑的青黑色，度娘适时提醒：检测到油品酸败度超标，建议改用猪油——但宿主可能买不起。我咬咬牙，抓了把案板上的干辣椒扔进去，火苗腾地窜起来，吓得胖掌柜的肚腩直颤。滚烫的油泼在码好的鱼片上，滋啦声响中红亮的辣油裹住雪白的鱼肉，香味像长了翅膀似的往大厅飘。

    掌柜的！啥东西这么香前厅传来食客的拍桌声，二楼雅间的雕花窗吱呀推开，有人探出头来：莫不是在炒龙肝这味儿能勾着魂儿往厨房跑！胖掌柜的喉结滚动，哈喇子差点滴进袖口，刚才的嫌弃劲儿全没了，凑到我跟前时肚子差点压到灶台：小哥这手艺...每月二十担鲜鱼如何咱按三七分账，你三我七，包你赚得盆满钵满！

    等等！我突然咳嗽起来，度娘的弹窗在眼前闪烁：古代三七分=掌柜拿七成，宿主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我捶着胸口装出被辣呛到的样子：咳、咳，掌柜的，我这鱼笼可是独门秘方，堪比宫里的御膳房神器——故意压低声音，要是被别家酒楼学了去，您这醉仙居的招牌...

    胖掌柜的小眼睛突然瞪大，算盘珠子在掌心打得飞快：五五开！就五五开！他猛地拍板，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掏出张皱巴巴的宣纸：咱现在就画押，每月三十担鲜鱼，我包销！我盯着纸上的三十担咽了口唾沫，度娘却在脑内泼冷水：提醒宿主，青牛村目前的鱼塘产量撑死二十担——不过可以先画饼，毕竟古代人不懂产能爬坡。

    签完契约时，胖掌柜突然盯着我破洞的草鞋：小哥明日来送货时，记得换双鞋——你这鞋底子，比我家地窖的老鼠洞还通风。我摸着腰间新得的五贯定金，笑得见牙不见眼：掌柜的放心，等赚了钱，我给您带两筐青牛村的‘秘制鱼笼’，保准您后厨的猫见了都想住进去！

    离开醉仙居时，夕阳给长安城的飞檐镀了层金边。怀里的空荷叶还沾着辣油香，度娘突然弹出个购物车界面：检测到宿主存款5贯，推荐兑换‘防臭草鞋配方’，附赠‘商业忽悠话术3.0’——毕竟下次来，总不能让胖掌柜以为你是从臭水沟里捞鱼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