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终于明白,为何父亲临终前死死攥着她的手,反复说着错了,全都错了。
暗室之外,杀机已至
更鼓敲过三声时,窗外忽然传来瓦片轻响。
秦昱钧眼神一凛,猛地将苏锦拉到身后。几乎同时,一支弩箭破窗而入,深深钉入账册——
箭尾的六瓣梅,在烛光下鲜艳如血。
第七章:孔雀胆的陷阱
永宁二十三年夏,苏府西厢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苏锦坐在鲛绡帐内,指尖摩挲着那支箭——箭尾的六瓣梅漆色鲜艳,箭杆却有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十年前那夜,她拔下耳际的箭时,指腹曾触到同样的纹路。
吱呀——
门轴转动声惊醒了沉思。秦昱钧立在月华中,墨绿锦袍下摆还沾着藏经阁的檀香。他手捧越窑秘色瓷碗,碗中血燕羹泛着琥珀色的光,映得他眼尾朱砂痣愈发嫣红。
滇南来的血燕,最是滋补。
嗓音温润如玉,仿佛暗室里的刀光剑影从未存在。他舀起一勺递到她唇边,袖口滑落间露出腕间赤金丝绦——蟠龙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苏锦抬眸,正撞上他眼底的暗涌。那颗朱砂痣红得刺目,像极了父亲咯在帕子上的血点。
秦公子深夜入闺房,就为送一碗羹她指尖无意识划过箭杆裂痕。
银匙触到唇瓣的刹那,苏锦突然咬住匙尖。
咔。
细微的金属碰撞声在静夜中格外清晰。秦昱钧瞳孔骤缩——银匙抽离时,光亮的匙面已泛起青黑。
孔雀胆混着断肠草,她笑着将银匙掷地,翡翠镯撞在案几上裂开细纹,秦公子好手段。
暗绿色的陨铁玉粉从镯缝簌簌落下,遇毒即显色。
秦昱钧猛地掐住她脖颈,却在触及锁骨旧箭疤时指尖一颤。那道十年前替他挡下的伤,此刻在他掌心发烫。
为什么......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为什么要救当年的我
情蛊苏醒
苏锦突然闷哼一声。心口并蒂莲纹身灼烧般疼痛,皮肤下似有活物蠕动。秦昱钧腕间赤金丝绦无风自动,蟠龙纹渗出细密血珠——
血珠落地竟化作红线,如活蛇般缠上两人手腕。
原来如此。苏锦惨笑,看着红线没入血管,当年你给我包扎的布条......
浸过情蛊。秦昱钧松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情绪,我找了你十年。
窗外白孔雀突然尖啸。苏锦低头,见心口纹身浮现出与秦昱钧后颈相同的蛇形标记,正泛着妖异的红光。
第八章:暗卫密档
永宁二十三年夏,皇城司暗卫档案库
月光透过铁窗的缝隙,在青砖地上投下细长的光痕,像一把悬而未落的铡刀。苏锦蜷缩在樟木箱内——这是她第三次潜入皇城司,前两次都险些被暗卫的机关弩射穿喉咙。
箱外传来脚步声,靴底碾过青砖的沙沙声里,混着一丝几不可闻的铃响。
——是赤金丝绦上的暗铃。
秦昱钧。
她屏住呼吸,从箱缝里窥见一双玄色官靴停在案几前。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照亮他手中那卷泛黄的密档。
永宁十三年三月初七,秦氏商船沉没案,执行人:苏明远。
苏锦的指甲掐进掌心。父亲的名字后面,赫然盖着六皇子的蟠龙印。
看够了吗
秦昱钧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箱盖被掀开的刹那,苏锦的簪尖已抵住他咽喉。
杀了我,你永远不知道谁在茶山下的毒。他纹丝不动,任簪尖刺破皮肤,那三十七个茶农,死前都喊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