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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鞠躬,直接坐下。当手指落在琴键上的瞬间,我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存在——好像有另一双手悬在我的手之上,引导着旋律流淌。《无菌病房》的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滴眼泪,落在琴键上又反弹回心里。

    弹到中段时,我即兴加入了陆远舟改编的那个音乐盒旋律,两个主题交织在一起,像是对话,又像是告别。观众席中有人开始小声啜泣,但我不为所动,继续在琴键上倾泻所有未说出口的话。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余音绕梁。我缓缓抬头,看向VIP区第三排最右侧的座位——那里空着,但有一束白色风信子放在椅子上,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颗小小的星星。

    回到后台,一个包裹等在我的化妆台上。拆开后,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那是一本装帧精美的乐谱,封面上烫金的字写着《岁月如歌:陆远舟钢琴作品集》。翻开第一页,是《梦中的婚礼》的完整版,下方标注:四手联弹,与林小栀。

    最后一页夹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新婚快乐。里面是一张照片——十七岁的陆远舟和十七岁的我站在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在我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片背面写着:这是我们本该有的婚礼。——你的新郎,陆远舟

    我抱着乐谱走出音乐厅,夜空中繁星点点。风吹过,带来远处槐花的香气,虽然现在根本不是开花的季节。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蓝宝石像一滴永不干涸的泪。

    回到家,我把磁带放进录音机,陆远舟的音乐盒版《无菌病房》在房间里流淌。窗外,一阵风吹过,老槐树的枝条轻轻摇晃,像是在跟着节奏起舞。

    我走到钢琴前,翻开那本《岁月如歌》,找到《梦中的婚礼》四手联弹版。右手弹奏主旋律,左手填补他留下的空白。当两个声部完美融合时,我仿佛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和一句几乎不可闻的:

    谢谢你,完成了我们的婚礼。

    第十一章:茶馆新雪

    十年后的冬天,小栀茶馆迎来了最大规模的改建。我站在门口,看着工人们将老旧的柜台一块块拆下,扬起的灰尘在晨光中飞舞,像一场微型雪暴。母亲去年搬去了南方养老,把茶馆全权交给了我。

    林老板,这地板要全撬了重铺吗工头老张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问我。

    我蹲下来,手指抚过那些被无数脚步磨得发亮的木纹:撬吧,底下铺层防潮膜。

    电钻声响起时,我躲进了后院。十年前那架斯坦威钢琴还在老位置,琴盖上落了一层薄灰。我掀开琴盖,随手弹了几个音符,音准依然完美。这些年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年槐花开的时候,就在这里弹一曲《梦中的婚礼》,仿佛那个穿白衬衫的少年还会从墙角转出来,笑着说弹错了,这里是升F。

    林老板!老张的喊声从茶馆里传来,您来看看这个!

    他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奇特的紧张。我走进去,看见几个工人围在刚撬开的地板处,交头接耳。见我过来,他们自动让开一条路。地砖下露出一个生锈的铁盒,约莫巴掌大小,表面布满划痕。

    在西北角地板下找到的,老张搓着手,怕是之前房主藏的宝贝。

    我接过铁盒,沉甸甸的,轻轻摇晃没有声响。锁已经锈死了,我借来老张的钳子才拧开。盒盖掀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松木香飘出来——是陆远舟惯用的那种铅笔的味道。

    盒子里垫着一层褪色的蓝丝绒,上面躺着一块男士腕表。表盘是深邃的星空蓝,指针永远停在了5:21。我的生日,五月二十一日。

    手指触碰到表盘的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高考前最后一次见面,陆远舟送我回家时,我随口提了一句明天我生日,你要送我什么。他笑着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表:时间,我所有的。

    当时我以为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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