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喜欢钓鱼、喜欢唱戏、喜欢摆弄些小发明，但语气都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淡漠，仿佛在谈论别人的记忆。

    最关键的一步，是切。这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搭脉。墨子在人群中穿行，偶尔不经意地与人擦肩而过，指尖的特制传感薄膜会瞬间捕捉到对方体表泄露的微弱生物电信号和能量场波动。或者，他会捡起路边被人丢弃的、还带着余温的廉价饮品吸管，闭目感应上面残留的微弱气息。每一次接触，每一次感应，都让他心头的寒意更增一分。

    那些植入了元气芯的个体，无论表面看起来多么精力充沛，其内在的气脉都呈现出一种惊人的一致性——呆滞、扁平、缺乏个体的独特性。就像是被统一规格的模具强行塑造过，原本鲜活、各自不同的生命能量流，被粗暴地拉直、截断、简化，最终汇入一种冰冷的、毫无生机的标准模式。那些依赖元气芯程度越深、植入时间越长的人，这种格式化的迹象就越明显。他们的生命活力，真的在以一种可怖的方式，被数据化，被同质化，然后……流失。

    一连数日的秘密调查，墨子收集到的信息碎片逐渐拼凑出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图景。气滞症绝非偶然，而是元气芯系统性运作的必然结果。玄机生物公司以优化为名，推广的实际上是一种生命能量的慢性掠夺。而承受这代价最重的，正是那些挣扎在生存线上的底层民众，他们用自己最后一点鲜活的气，换取了苟延残喘的效率。一个无形的、基于生命能量而被划分的【数字气脉阶级】，已然在琉璃京的阴影下悄然形成。

    墨子回到自己的铺子，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望着屏幕上那片依旧在流转，却仿佛染上了一层灰暗色调的星云。数据冰冷，感知沉重。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那些被抽走的、同质化的气，并没有凭空消失。它们一定被汇集到了某个地方，服务于某个更庞大、更黑暗的目的。

    老王空洞的眼神、老李机械的动作、年轻人们麻木的亢奋……一幕幕在他眼前闪过。他仿佛能听到无数被压抑的灵魂在无声地呐喊。

    守护如何守护他掌握的古老技艺，在这庞大的科技巨兽面前，如同萤火之于皓月。而他赖以生存的黑客技术，本身就是这冰冷体系的一部分。用科技对抗科技，是否终将让自己也变成其中的一环

    墨子缓缓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无论代价多么沉重，他不能再坐视不理。他必须找到那些被掠走的气的去向，必须揭露玄机生物的真正图谋。

    他的目光，投向了终端机屏幕上一个被他特别标记出来的、闪烁着异常能量信号的节点——指向琉璃京权力核心区域的某个坐标。

    那里，或许就隐藏着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也潜藏着足以将他彻底吞噬的危险。阴影下的脉络，已经延伸到了最黑暗的心脏地带。

    第3章

    玄机初探：流光下的暗涌

    瓦市的雨夜，像一首被无限循环播放的、带着赛博哀愁的单调乐曲。墨子坐在工作台前，那盏孤零零的宫灯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射在布满线路板和工具的墙壁上。空气中，先前老王留下的那股生命枯竭的气息似乎还未完全散去，与弥漫的焊锡味、老旧机器的嗡鸣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闷。

    他面前的改装终端屏幕上，不再是那片深邃的星云图景，而是切换到了一个更为常规、却也布满他自定义分析插件的界面。目标，已经锁定——琉璃京的科技巨擘，玄机生物公司。

    要了解猛虎，必先观察其巢穴，哪怕只是从外围窥探。墨子深知，直接闯入玄机生物的核心数据库无异于自杀。他选择从最外层、最公开的信息入手——公司的官方宣传数据流。网站、公开新闻稿、投资者报告摘要、用户协议、甚至是铺天盖地的全息广告脚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