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砚曾经在这里,皱着眉头喝下他递来的酒,然后小声抱怨:太烈了。
现在没人抱怨了。
他一个人喝完,付了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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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所有和沈砚走过的地方。
——A大图书馆,她曾经熬夜写论文的角落。
——那家日料店,她总说金枪鱼太腻,却每次都点鲷鱼刺身。
——苏黎世湖畔的诊所,她母亲曾经住过的病房。
他站在病房窗前,看着外面的夕阳,想起沈砚曾经在这里,背对着他,肩膀微微发抖。
那时候,他应该抱住她的。
可他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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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在医院走廊遇见了沈砚。
纯属偶然。
她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病历,低头快步走着,差点撞到他。
抬头的一瞬间,她愣住了。
陈墨看着她,忽然发现——她耳垂上的疤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好久不见。他先开口,声音平静。
沈砚怔了怔,随即点头:好久不见。
没有寒暄,没有多余的话。
他们就那样擦肩而过。
像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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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没有回头。
他知道,沈砚也没有。
走出医院时,下雪了。
他站在雪里,摸出手机,翻到那条一直没有回复的空白短信。
手指悬在屏幕上很久,最终,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她的号码。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雪花落在掌心,又很快融化。
像从未存在过。
十一、无人知晓
陈墨倒在了会议室里。
前一秒,他还在冷静地分析季度财报,指出东南亚项目的资金漏洞;下一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手指无意识地按住胃部,冷汗瞬间浸透衬衫。
陈总
助理最先发现异常,但陈墨已经听不清了。他的视线模糊成一片,耳边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像是有人在他颅骨里敲击金属。
然后,世界彻底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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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监护仪的滴答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林妍站在病房外,手里捏着诊断书,指尖微微发抖。胃癌晚期,伴随多器官衰竭。
医生语气平静:如果早半年治疗,或许还有机会。
林妍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声音冷静得可怕:他还有多久
三个月,乐观的话。
她没说话,转身推开病房门。
陈墨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文件,手背上插着输液针,脸色苍白得像纸。听到动静,他头也不抬:董事会那边怎么说
他们以为你只是胃出血。林妍把诊断书扔到他面前,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陈墨终于抬头,眼神平静:现在你不也知道了
林妍盯着他,突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陈墨,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伟大一个人默默病死,谁都不用负担
他没回答,只是合上文件,看向窗外。
雪还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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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是第三天知道的。
院长亲自找到她,递给她一份会诊邀请:陈氏的陈总,病情比较复杂,你之前做过相关研究,想请你看看。
沈砚的手指微微一顿:陈墨
院长点头。
她沉默了很久,最终说:好。
走进病房时,陈墨正在打电话,声音低哑却依然冷静,像是在处理某个并购案。听到门响,他抬头,目光猝不及防地撞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