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蔡姚正在啃鸡腿，短发翘得像簇蒲公英：你们知道吗琴房新装了空调！

    她的语气里带着羡慕，又很快被吞咽声掩盖，不过文化课也挺好，至少不用早早起来练声了……

    田栀子看着她掌心的茧

    ——

    那是小时候帮妈妈摆摊时磨的，和自己唱歌握谱的位置重合。忽然想起初中琴房的绿萝，此刻应该又冒出了新芽，而她们的琴谱，却在书包最底层泛着潮。

    文化课的失重感

    高中的课表像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把时间切成均匀的小块。田栀子盯着物理试卷上的电路图，笔尖悬在

    电流

    二字上方，却画出条歪歪扭扭的五线谱

    ——

    那是《妈妈的眼睛》的前奏，在记忆里循环播放。

    田栀子，发什么呆！

    老班的粉笔头砸中她额头，惊飞了笔下的音符，下课后把《三年高考》的电路题抄十遍！

    她慌忙翻开习题册，却看见张微在草稿纸上画着动漫人物，手里的橡皮捏成了麦克风形状；蔡姚的课本夹着歌词草稿，《静夜思》被改成了说唱节奏，韵脚押着

    月光光，照食堂。

    某个晚自习，蔡姚忽然压低声音：有个高中生说我唱歌像超女！

    她的眼睛在灯下亮晶晶的，像极了初中偷喝可乐时的模样，你们说，我要是参加海选……

    张微合上漫画书，超女都是有要求的，咱得先考上大学。

    空气突然安静。田栀子摸了摸口袋里的水果糖，包装纸发出细碎的响，像妈妈切菜时的声音。她想起今早路过特训楼，看见许夏在窗边压腿，银发卡闪着光，而自己的校服上，还沾着昨晚写作业时的铅笔灰。

    特长班的雨打芭蕉

    舞蹈教室的镜子映出瞿可萍倔强的身影，她反复做着定点转，粉色拉丁鞋跟重重砸在地板上，发出

    咚、咚

    的闷响。然而，当她第无数次望向镜子上方的身高标尺时，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就差这两厘米……

    她对着空荡荡的教室喃喃自语，指尖死死抠住把杆，指节泛白。

    那是个暴雨倾盆的午后，舞蹈老师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可萍，你的身高条件，在专业舞蹈领域很难有长远发展……

    窗外的雨幕模糊了视线，瞿可萍却清晰地看见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那么渺小，那么无助。

    田栀子和张微跑到舞蹈教室门口看见她，正往舞蹈鞋里塞增高垫。陪我去买爵士舞服吧

    瞿可萍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却笑得像朵带刺的玫瑰，我要那种带亮片的，转起来像星星碎了一地！

    商场的试衣间里，瞿可萍对着镜子调整肩带，你们说，

    她忽然开口，要是我以后当不了舞蹈家，去当健身教练怎么样

    栀子看着她腰腹的肌肉线条，想起她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的模样，阳光穿过她的指缝，在地面织出金色的网。张微握紧瞿可萍的手，你干什么都能行。其实...

    声乐教室的落地窗能看到晚霞。

    栀子轻声说，伸手帮瞿可萍理平衣领，触到她后颈的皮肤，凉得像琴房的瓷砖，看见镜中女孩的睫毛还沾着未干的水光，却在哼起《逆光》副歌时，眼里燃起新的光。

    从那以后，琴房成为了瞿可萍上特长课的教室。她的书包里，拉丁鞋和声乐教材挤在一起，形成奇妙的组合。

    楼梯间的量子纠缠

    顾其的出现总带着意外。那天栀子抱着作业本上楼，在楼梯拐角撞见他倚着栏杆速写，白衬衫第二颗纽扣依然松着，露出锁骨下方淡淡的痕迹

    ——

    那是她初三时扔课本砸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