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笑声，她感觉自己的耳朵烧得通红。

    第二天清晨五点，肖莉就醒了。她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决定早点去店里，趁没人的时候练习推销。刚走出楼道，就被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拦住了。

    小妹，这么早去哪儿啊男人满身酒气，眼睛直往她领口瞄。

    肖莉吓得后退几步，转身就跑。直到跑到大街上，看到早起扫地的清洁工，她才敢停下来喘气。这一刻，她突然无比想念山里清新的空气和熟悉的乡音。

    服装店的工作只持续了两周。第三周周一，老板娘以影响生意为由辞退了她，换了另一个会说当地方言的女孩。肖莉拿着结清的280块钱，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慌。

    小芳得知后，当晚就带她去了自己工作的餐厅。这里包吃包住，工资虽然不高，但小费好的话也能赚不少。

    餐厅比服装店更忙碌，从早站到晚，脚底板像是被针扎一样疼。但肖莉学得快，记性好，很快就能熟练地背下菜单和酒水单。她总是微笑着服务，即使面对最挑剔的客人也不露愠色。

    32号桌又找茬了一天晚上，同事小林同情地看着她通红的眼眶。

    肖莉摇摇头，勉强笑了笑。那桌客人故意打翻红酒，却指责她服务不周，经理为了息事宁人，不仅免了单，还要她当众道歉。擦桌子时，红酒渗入桌布，像极了鲜血。

    习惯就好，小林递给她一张纸巾，城里这种人多了去了，觉得花了钱就是大爷。

    宿舍比之前的更拥挤，八个人一间房，肖莉分到一个上铺。每晚听着室友们谈论今天收了多少钱小费，哪个客人有钱又大方，她只是默默算着这个月能给家里寄多少。

    一个月后，弟弟来信了。信很短，字迹歪歪扭扭：姐，学校要交补习费，200块。爸的腰疼又犯了，妈说不用买药，忍忍就好。我想你了。

    肖莉把信贴在胸口，眼泪无声地流下来。那天晚上，她数了数自己攒下的钱——扣除生活费，只有350块。她留下50，其余的全部寄回了家。

    深夜，宿舍里鼾声四起。肖莉望着窗外的一小片夜空，那里看不到家乡那样璀璨的星河，只有被城市灯光映红的云雾。她想起离家的那个清晨，弟弟喊的那句我肯定考上大学，想起父亲佝偻的背影，想起母亲塞给她的五十块钱...

    枕头下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小芳的短信：明天我休息，带你去个好地方。穿漂亮点。

    肖莉擦干眼泪，回复了一个好字。城市的月光透过小小的窗户，照在她稚气未脱却已布满疲惫的脸上，像是一层薄薄的霜。

    第三章：霓虹深渊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肖莉站在夜未央酒吧巨大的霓虹招牌下，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她穿着小芳借给她的黑色连衣裙，短得让她不断往下拽裙摆。

    小芳叼着烟，猩红的唇膏在夜色中格外醒目：怕什么我在这儿干了半年了，比你那破餐厅强多了。她吐出一个烟圈，知道昨晚上我赚了多少吗一千八。

    肖莉倒吸一口气。这相当于她在餐厅大半个月的工资。

    旋转门里溢出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混杂着酒精、香水的气味。小芳掐灭烟，从包里掏出口红给肖莉抹上：记住，在这儿别用真名。我叫dy，你就...叫Lily吧，反正发音差不多。

    还没等肖莉反应过来，小芳已经拉着她走进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炫目的灯光刺痛了她的眼睛。舞池里，人群随着鼓点扭动，像是某种诡异的集体仪式。吧台边，穿着暴露的女孩们倚在男人身上娇笑，水晶酒杯折射出迷离的光。

    芳姐，新人一个穿着马甲的男人走过来，目光像X光一样把肖莉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我老乡，漂亮吧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