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做到了——在众人面前演讲，而且没有搞砸。

    你的表现太棒了。林小满真诚地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多难。

    程远摇摇头：是你承担了大部分。

    不。林小满注视着他的眼睛，你比自己想象的要勇敢得多。

    他们决定去校外的小餐馆庆祝。路上，一个高大的男生突然拦住了他们。

    小满真的是你！男生惊讶地说，目光在程远和林小满之间来回扫视。

    林小满的表情瞬间冷却：张翰。

    程远立刻明白了——这是林小满的前男友，艺术系的风云人物，他曾经在校园论坛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听说你参加了游戏比赛张翰挑眉，没想到你对编程游戏感兴趣。他的语气带着微妙的嘲讽。

    程远是主程序员。林小满平静地说，我负责美术设计，我们刚进入决赛。

    张翰上下打量着程远：哦又一个技术宅的孤独冒险游戏市场上已经够多了吧

    程远握紧拳头，但还没等他开口，林小满已经挽住了他的手臂。

    我们的游戏是关于人类情感的复杂性，她直视着张翰，不过理解这个概念可能需要一些情商，借过。

    她拉着程远离开，留下张翰站在原地。转过街角后，林小满才松开手，长舒一口气。

    抱歉。她低声说，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程远摇摇头：他说得对，市场上类似主题的游戏很多。

    但没有人像我们这样做。林小满坚定地说，我们的游戏有灵魂。她顿了顿，因为你在里面倾注了真实的感受。

    程远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突然有种冲动想告诉她，这个游戏之所以有灵魂，是因为有她的参与。但他只是轻声说：饿了吗我听说那家店的排骨饭不错。

    决赛在一周后举行。那晚回到宿舍，程远收到了林小满的消息：不管决赛结果如何，这已经是我参与过最棒的项目。谢谢你邀请我。

    程远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然后回复：谢谢你加入。犹豫片刻，他又补充：和你一起工作很开心。

    发完这条消息，程远感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这样直白的感情表达对他而言几乎是前所未有的。但奇怪的是，这感觉并不坏。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程远想起游戏结局的画面——孤独的旅人终于不再逃避自己的影子。也许，他想，现实生活中的和解也同样重要。

    决赛当天，程远站在礼堂后台，透过幕布的缝隙窥视台下观众。礼堂比初赛时大了三倍不止，座无虚席。

    前排坐着几位业内知名的游戏制作人和风投代表，他们的表情严肃而挑剔。程远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大腿外侧，节奏越来越快。

    嘿。林小满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递来一杯温水，喝点水，对嗓子好。

    程远接过水杯，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水面上荡起细小的波纹，就像他此刻翻腾的胃。

    我准备了演讲稿。他低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得方正的纸，边缘已经被手汗浸湿。

    林小满看了一眼那张皱巴巴的纸，摇摇头收走了它：你不需要这个。只要讲你对游戏的热情就够了。她顿了顿，就像那天晚上你跟我解释回声的意义时那样自然。

    程远想说那不一样，和林小满单独交谈时，他不需要考虑措辞，不需要担心冷场或嘲笑。但此刻，面对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他的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

    第七组参赛选手，《孤岛回声》团队，请准备上台。工作人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子。今天她穿着正式的黑色套装，头发整齐地扎成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