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潮湿的风裹挟着咸腥气扑面而来，身后的房门在巨响中轰然炸裂。她抱着糖糖翻出护栏，顺着消防梯向下滑，金属栏杆烫得几乎灼伤掌心。

    砰！子弹擦着耳边飞过，击碎了二楼的花盆。林小满踉跄着摔在垃圾桶旁，怀里的糖糖突然指向左侧巷口：妈妈，那里有辆车！钥匙在驾驶座垫子下面！

    果然，一辆老旧的面包车虚掩着车门。林小满冲过去拽出钥匙，发动车子的瞬间，后视镜里已经能看到黑衣人举着枪追来。她猛踩油门，车身在积水路面打滑，却听见糖糖惊呼：右边！右边有炸弹！

    方向盘猛地向右打转，剧烈的爆炸声震得耳膜生疼。面包车侧翻在地，林小满在翻滚中死死护住女儿，额角撞上仪表盘，鲜血顺着脸颊流进嘴里。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拉开了车门，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混着硝烟涌来。

    程……她费力地睁眼，却对上陈默染血的脸。男人的衬衫裂开大口子，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疤痕——和沈薇的位置一模一样。嘘。陈默捂住她的嘴，将她和糖糖塞进另一辆银色轿车，去程氏祖宅。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飞驰，林小满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追兵，终于问出憋在心里的疑问：你的纹身……还有沈薇，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默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沉默许久才开口：沈薇是我亲妹妹。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当年程老爷子发现‘鸢尾花计划’被赵龙篡改，想终止实验，却被赵龙派人暗杀。我和沈薇偷偷保存了实验日志，她为了保护我……

    话没说完，糖糖突然指着前方尖叫：有车！一辆大货车迎面冲来，陈默猛打方向盘，车子失控冲进路边的树林。林小满在撞击的瞬间护住女儿的头，再次睁眼时，陈默已经倒在驾驶座上，额角汩汩冒血。

    陈默叔叔！糖糖爬过去摇晃他的肩膀，醒醒啊！小女孩手腕的蓝光突然大盛，数据流在空中凝聚成全息投影——画面里，赵龙正站在程氏祖宅的地下室，将一枚芯片插入巨大的机器，机器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组成完整的鸢尾花图案。

    妈妈，他们要启动最终计划！糖糖急得直掉眼泪，爸爸还在机器里，他们想把他的意识……

    林小满拽开变形的车门，背着糖糖冲进雨幕。远处的程氏祖宅灯火通明，宛如一座燃烧的堡垒。她的手机在这时震动，收到程砚舟手机发来的定位——就在地下室的核心区域。

    祖宅的铁门虚掩着，血腥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林小满握紧从面包车上顺来的扳手，带着糖糖摸进大厅。往日气派的吊灯只剩下扭曲的金属框架，墙上的油画被扯得粉碎，露出后面暗门的开关。

    暗门缓缓升起，潮湿的台阶通向地下。林小满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心跳声。转角处的火把突然亮起，照亮了墙壁上密密麻麻的照片——是她从小到大的生活轨迹，甚至还有糖糖在幼儿园午睡的偷拍画面。

    原来我从出生起，就是你们的猎物。林小满对着黑暗冷笑，却在低头的瞬间僵住。台阶上有一串血脚印，延伸向更深的黑暗，血迹未干。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警告！检测到程砚舟生命体征正在急速下降！

    终于，她推开了地下室的大门。巨大的环形机器中央，程砚舟被锁链吊在半空，周身缠绕着发光的数据线。赵龙站在操作台前，手中的遥控器泛着诡异的红光。林小满，你来得正好。他按下按钮，程砚舟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看看这个，你亲爱的程总，才是‘鸢尾花计划’的真正始作俑者！

    大屏幕亮起，画面里年轻的程砚舟穿着白大褂，正在给婴儿时期的糖糖注射蓝色液体。林小满的膝盖发软，糖糖却突然大喊：骗人！这是假的！妈妈，爸爸的意识在喊你！他说……

    话没说完，整个地下室开始剧烈震动。赵龙疯狂大笑，将遥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