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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原册不一样,墨色也比上下两页深,是有人换了页。”

    张文凑过来,呼吸扫过她后颈:“换的什么?”

    “看日期。”苏蘅翻到下一本《漕运船只调度表》,快速翻页,“这页被换的是三月十五的盐引分配,对应船只。。。应该是四月初七进港的’顺安号‘。”她突然停住,手指重重按在调度表某行,“顺安号!

    四月初七的调度记录里,顺安号运的是官盐,但税银册里同一天,顺安号交的税是私盐的三成,“

    “私盐税低,官盐税高。”张文的声音突然发紧,“如果有人把官盐当私盐报,中间的差额就进了自己口袋!”

    苏蘅的心跳声盖过了窗外的风声。

    她又抽出《县丞批文底册》,翻到四月初七那页,批文上的“陈立”二字笔锋圆润,和陈县丞平时的瘦硬字体截然不同。“这不是陈县丞的笔迹。”她摸出袖中拓印的漕运司云纹,比对批文上的骑缝章,“骑缝章的云脚少了一道,是仿的。”

    “那真正的批文。。。”

    “在漕运司的存档里。”苏蘅突然笑了,眼尾微微上挑,“王大人说幕后黑手能接触双重文牒,那他既要改县衙的账,又要改漕运司的档,可他改得了一时,改不了三年。”她翻出三年前的《漕运对账总册》,指尖顺着年份往下划,“看,每年四月初七,都有顺安号的记录;每年四月初七的税银册,顺安号都报的是私盐。”

    油灯芯“噼”地爆了个花,照亮了总册最后一页的署名,“主薄

    周明远”。

    苏蘅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每月初一,周主薄总爱端着茶盏晃到档案室,说些“小苏典吏真用功”的闲话;想起上个月她查税银时,周主薄主动替她找来了十年前的旧账,原来不是热心,是怕她翻到更早的破绽。

    “得把这些对起来。”她把所有账册推到张文面前,“你去查周主薄这三年的家计,有没有突然多置的田产、新盖的宅院;我去漕运司的存档里找原始批文,”

    “可漕运司的存档在州府。”

    “我有推官给的查案符。”苏蘅摸出袖中玄色令牌,云纹在灯下流转如活物,“周主薄不是说漕运司的水深么?

    那我就替他把水搅得更浑些。“

    张文突然抓起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补丁渗进来:“当心,周主薄的表兄在州府当司户参军。”

    苏蘅抽回手,把账册一本本码齐。

    她想起父亲教她看账时说的话:“墨色会褪,纸纹会旧,但人心的账,总会留下痕迹。”而周主薄的痕迹,就藏在这一本本发脆的纸页里,藏在每道被修改的墨线里,藏在他以为天衣无缝的算计里。

    “戌时三刻,县西老槐树。”她对张文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你的发现,我带着我的。”

    张文点头,把最厚的那本税银册塞进怀里。

    他转身时,衣角扫过案头的油灯,灯影摇晃间,苏蘅看见他腰间挂着的火漆袋,和她袖口补丁里的那半块,正是一对。

    窗外传来梆子声,是戌时初刻。

    苏蘅摸了摸袖中账册,又按了按补丁里的契纸。

    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苏蘅回到家时,月亮已爬过东墙,投下的影子在青石板上碎成银渣。

    她踢掉沾了档案室灰尘的皂靴,袖中账册硌得小臂生疼,那是从漕运文牒里抽的关键几页,用旧布包了三层。

    灶上温着的粥早凉了,她却没心思吃,直接掀了木柜上的蓝布,露出父亲留下的半人高书箱。

    箱盖掀开的刹那,霉味混着松烟墨香涌出来。

    苏蘅的手指拂过一本本旧案卷,封皮上父亲的小楷还清晰:“万历二十年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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