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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

    这眼神,和那天冲进危房时一模一样,都是明知危险却义无反顾的炽热。他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回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祁宿翰浑身湿透却眼神坚定,转身冲进摇摇欲坠的土坯房时,雨滴正顺着他额角的伤口往下淌。

    突然,画面切换至战地医院。消毒水气味仿佛透过屏幕漫来,祁宿翰饰演的记者抱着受伤的孩子,喉结滚动着安慰:别怕,叔叔给你变个魔术。

    他用绷带在孩子手腕缠出朵小花,白舒爻的呼吸骤然停滞

    ——

    这动作,和山区急救站里,祁宿翰给受惊孩子包扎时的姿势分毫不差。那时急救站的油灯昏黄摇曳,祁宿翰也是这样半跪着,一边哄着哭泣的孩子,一边将衬衫下摆撕成布条,手指灵巧地穿梭,把恐惧变成蝴蝶结与小花。

    这个结要这样打。

    记忆里祁宿翰的声音混着电影背景音在耳畔响起,就像把勇气系在伤口上。

    白舒爻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仿佛还留着当时握住祁宿翰沾血手指的温度。银幕上,孩子破涕为笑,而现实中,他的眼眶早已酸涩。

    散场时,走廊的地灯亮起暖黄的光。白舒爻拎起空荡荡的爆米花桶,突然有张纸条滑落。他弯腰拾起,只见上面写着:戏里的朝阳是

    LED

    灯,戏外的朝阳是你说‘值得’时的眼神。

    字迹力透纸背,最后那个句号洇开小团墨渍,像极了祁宿翰每次写

    白

    字时,总会多顿一笔的习惯。白舒爻摩挲着纸页边缘微微翘起的毛边,想起山区的夜晚,两人坐在屋檐下聊天,祁宿翰也是这样用铅笔在草稿纸上涂涂写写,月光把笔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影院外寒风呼啸,而白舒爻掌心的银杏叶胸针却带着灼热的温度。他将纸条折好放进西装内袋,与那枚珍藏的袖扣并排,忽然觉得,电影里的枪林弹雨与现实中的支教岁月,都不及此刻心中翻涌的涟漪来得真切。路灯把他的影子拉长,在地面投下摇晃的轮廓,恍惚间,他仿佛又看见祁宿翰在山区的田埂上奔跑,裤腿沾满泥浆,回头冲他笑时,眼里盛着比银幕上更耀眼的光。

    保姆车碾过老巷坑洼的青石板路,车轮与碎石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绕了半个城区,终于停在老巷深处,青砖墙上爬满枯藤,褪色的灯笼在风里摇晃出暖黄的光晕,光影斑驳地洒在

    味真小馆

    的木质招牌上。招牌边缘被岁月啃出参差的缺口,像极了祁宿翰牛仔裤膝盖处故意磨破的洞,带着未经修饰的真实感。寒风卷起巷口的枯叶,沙沙声中,祁宿翰伸手解开保姆车的隐私帘,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水珠。

    这里的时间好像永远停在九十年代。

    祁宿翰指尖拂过冰凉的车门把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每次来都觉得,那些蹲在片场啃馒头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

    他推开车门,黑色大衣下摆被风扬起,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牛仔衣角

    ——

    那是他最常穿的一条裤子,膝盖处的破洞边缘早已磨得柔软。

    雕花木门在祁宿翰掌心发出吱呀的叹息,铜环叩响的瞬间,小馆里蒸腾的热气裹挟着浓郁的糖醋香气扑面而来。老板娘从后厨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手里还握着汤勺,眼角的笑纹里盛满岁月的温柔:祁先生又带贵客来了还是老规矩

    她的目光扫过白舒爻笔挺的藏青色西装,嘴角笑意更浓,不过得多添副碗筷了。

    后厨灶火明灭,映得墙上挂着的旧照片忽隐忽现。白舒爻望着照片里年轻的老板娘梳着麻花辫,身旁站着穿中山装的男人,背景是八十年代的街道,老式自行车的车铃仿佛都要从照片里叮铃作响地骑出来。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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