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讲台上,那些课本之外的温柔,才是教育最动人的模样。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织出细密的网。白舒爻感觉心脏要冲破胸腔,他想起山区那个停电的夜晚,祁宿翰抱着吉他哼走调的歌,说
梦想是摔不碎的。此刻对方的眼神依旧炽热,却多了份历经千帆后的温柔,像冬日里最温暖的炉火,将他彻底溺毙。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教案上的钢笔字还要颤抖:因为你...
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明星都是遥不可及的,可你...
祁宿翰忽然笑了,伸手替他拂去肩头的雪花,指尖的温度透过羊绒大衣传来:白老师,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时,你站在记者群里,领带结打得比我经纪人还规整,我就想
——
这人心里是不是住着个老学究
他故意板起脸模仿白舒爻严肃的表情,结果发现老学究会偷偷把没收的写真集还给学生,说‘看完记得背书’;会在暴雨天背崴脚的学生去医务室,自己淋病了还说‘淋雨有助于清醒’;会把工资的三分之一捐给山区小学,却连件新西装都舍不得买...
你看,我们多像,一个把柔软藏在规矩里,一个把真心藏在戏服下。
白舒爻猛地抬头,却对上祁宿翰带笑的眼:那天在校长办公室,我让助理查了你的资料。白舒爻,你总说我‘作秀’,可你自己呢把所有温柔都藏在规矩里,像个裹着硬壳的田螺。
他突然举起酒杯,月光在杯壁流转,敬我们这些不完美的理想主义者。敬那些藏在教案里的温柔,也敬戏服下的真心。
烛火突然摇曳,白舒爻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覆上了祁宿翰的手背。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却在相触的瞬间,听见彼此心跳如擂鼓。窗外的月光更盛了,将雕花窗棂的影子投在餐桌上,像一幅古老的织锦,将两个灵魂轻轻包裹。老板娘在远处轻笑,灶火噼啪作响,恍惚间,白舒爻分不清此刻是现实还是梦境,只觉得心底某个尘封的角落,正被祁宿翰眼中的星光悄然点亮,而小馆里的旧时光,也在见证着两个孤独灵魂的进一步靠近。
深冬的图书馆静得能听见暖气管道的
咔嗒
声,玻璃窗外的雪无声地堆积,将世界染成一片苍白。寒风裹挟着雪粒拍打在窗棂上,发出细碎的呜咽。白舒爻抱着一摞教育类书籍走向角落,羊毛围巾扫过书架,带起轻微的
沙沙
响。他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镜片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就像此刻他有些混沌的思绪
——
自从上次在老巷小馆与祁宿翰深谈后,那人的身影便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文学区尽头,一抹黑色身影突然闯入视线。祁宿翰戴着黑色口罩,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正踮脚够书架顶层的《百年孤独》,黑色大衣下摆扬起,露出脚踝处新贴的膏药,边缘卷起,露出底下淡粉色的旧疤。那道疤白舒爻再熟悉不过,在山区那个暴雨夜,祁宿翰就是带着这样的伤,赤脚在泥石流中奔跑。想到这儿,白舒爻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攥紧了怀中的书本。
我来。
白舒爻鬼使神差地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他快步上前,身上淡淡的雪松与书本油墨混合的气息,和祁宿翰身上的烟火味悄然交织。祁宿翰回头时,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弯成月牙,像极了在山区篝火晚会上,他讲笑话逗孩子们时的神情。白舒爻伸手接过书时,两人指尖相触,祁宿翰的手比他想象中更粗糙,掌心有薄薄的茧,虎口处还贴着创可贴
——
那是前天拍戏时被道具划伤的,新闻图里这道伤口还沾着假血,此刻却显得如此真实,仿佛在诉说着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