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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夜明珠,照见壁画上三百童男女献祭的场景,他们腕间的红绳系法,与陈沧澜幺女尸体上的一模一样。

    地宫中央的浑天仪泛着冷幽幽的青铜光,十二个时辰的方位上各镶嵌着一具婴儿的头骨。

    当我将太虚鉴碎片插入凹槽时,镜面忽然浮现出父亲那日在扬州城门前受刑的场景:血水倒流着,漫过城墙,母亲身上的云锦襁褓在逆行的时光中被重新缝合,而我腕上的疤痕正化作丝线,将二十年的光阴缝合成一场恶毒的诅咒。

    姐姐终于明白了景明太子的替身从阴影中走出,琉璃化的血管在他皮肤下面汩汩流动,当年运河沉尸的三百活祭,换来的不是河清海晏,而是你这把最完美的钥匙。

    疫鬼王种植入他天灵盖时发出的声响,像极了小时候我在扬州老宅捏碎核桃的声音,我盯着那团蠕动的黑雾,忽然记起母亲教我辨药时说的话:最毒的曼陀罗,往往开着最圣洁的花。

    当景明太子替身的胎发掉落在我手心时,我嗅到了运河底特有的腥味,发丝间粘着的金箔碎片,正是当年母亲缝在我襁褓中的工部贪腐账册密钥。

    与此同时,琉璃夫人的铜镜突然映出两个女婴。

    一个被金叶子裹着逃出了扬州,另一个被云锦裹着沉入了河底,她们腕间都系着刻有工部暗纹的银镯。

    裴大人还不明白吗琉璃夫人用鲛绡擦拭着镜面,你才是那个最该被献祭的次女,而真正的裴家嫡长女……

    镜妖猛然扑向了浑天仪,在青铜表面刻画出溺毙女童的画面,二十年前,她就替你死在了扬州!

    地宫开始剧烈震动,太虚鉴碎片迸发的黑沙在空中凝结成父亲的身影。

    他执朱笔在河工册上勾画,每一个红圈都是一个被替换成裴三娘的童女生辰。

    我突然呕吐出一大团黑发,那是每次束胸时掉落的青丝,此刻在地面扭结成偷生二字。

    就在此时,疫鬼王种完全苏醒,景明太子的替身开始慢慢融化,他琉璃化的眼珠滚到我脚边,瞳孔里映着我七岁那年冬夜的场景:真正的嫡长女被沉入了河底,母亲则给我换上了绣并蒂莲的肚兜,月光下两个女童的身影慢慢重叠,就像一张剪纸,而扬州城墙下的哭喊声,则成了我二十年梦魇里持续的背景音。

    多美的业火。琉璃夫人端起一盏人脂烛台,裴家女儿的血脉,应该在权力祭坛上烧成灰烬……

    话音未落,她突然僵住,低头看向心口冒出的银簪尖,那是母亲那对明月珰,此刻正带着太虚鉴的黑沙,在她的胸腔子里不停的旋转,慢慢搅动出一幅星空图谱的痕迹。

    浑天仪崩裂时,我接住一片坠落的青铜镜残片。

    镜中女子官袍散乱,胸前束带渗着血,耳洞疤痕红得像新点的守宫砂。

    地宫穹顶的二十八宿开始坠落,在太虚鉴最后的镜像里,我看见姐姐在城墙上正对我微笑,腕间银镯刻着本该属于我的生辰。

    这些画面全都如此的清晰,又如此的令人心碎。

    当疫鬼王种的嘶吼与童年的噩梦交织在一起时,我忽然懂了母亲最后的眼神。

    那不是诀别的悲痛,而是像赌徒掷出骰子时的狂热,她早已将两个女儿都押在了权力的赌桌上,而真正的巫蛊,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就深深种在了血脉里。

    6

    浑天劫

    浑天仪崩裂的碎玉擦过我颈侧时,我嗅到了扬州城春日的杏花香。

    晏无咎的烛龙目悬浮在半空,瞳孔里流转着二十年前运河沉尸的惨景:三百具童尸随波逐流,每张苍白的脸上都映着我的轮廓。

    三娘,你看清楚了。沈青蘅的疫血在空中结出莲花印,她腕间溃烂的血管正与太虚鉴裂痕同步蔓延,你恨的从来都不是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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