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标签上写着夜鸮之吻,生产厂家竟是安宁精神病院的附属工厂。她忽然想起,星遥的病历本上,主治医生正是孟明修。
姐,你终于来了。星遥突然转头,手里拿着支注射器,我给你准备了礼物,能让你忘记所有痛苦的记忆……
沈砚秋的枪口对准星遥的肩膀,却在看见她眼里的泪水时颤抖。那是她熟悉的眼神,五岁时星遥摔断胳膊,也是这样含着泪,却倔强地说姐姐别担心。此刻,星遥的义肢关节处,淡紫色缎带松脱了一半,露出底下的玫瑰纹身贴纸——那是她亲手贴上去的,说是这样就不会害怕伤疤。
星遥,她的声音沙哑,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孟明修逼你的,对吗
星遥的手指猛地收紧,注射器掉在地上发出脆响:你知道了她的义肢碾过地毯,靠近窗口,月光在她脸上切出明暗两半,五年前,他从火场救了我,说我是他的星星,是姐姐的镜子……他说只要我变成你,就能让真正的凶手永远活在光明里。
窗外传来警笛声。沈砚秋这才注意到,星遥的轮椅下藏着个铁盒,里面装满银杏书签,每枚上都刻着不同的日期——和夜鸮案的案发时间完全吻合。书签的锯齿边缘,与她项链坠子里的半枚严丝合缝。
他说,这些都是他的战利品,而我……只是个装证据的容器。星遥的指尖划过书签,忽然露出苦涩的笑,但你知道吗每次模仿你写报告时,我都觉得自己离你更近了一点,好像真的成了你的妹妹。
沈砚秋的手机在这时震动,顾承川发来消息:周晚宁的社保记录是伪造的,她的真实身份是孟明修的侄女,两年前失踪,疑似被改造成‘镜像工具’。
镜像工具。沈砚秋的脑海里闪过星遥房间的镜子,那面能照出两人重叠身影的落地镜,原来从一开始,孟明修就想让她们成为彼此的影子,混淆视听。而星遥,不过是他复仇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星遥,跟我走,沈砚秋放下枪,张开双臂,我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星遥忽然笑了,那笑容让沈砚秋想起审讯室的张磊,诡异而空洞。她从轮椅下抽出封信,扔向沈砚秋:晚了,姐姐。有些影子,早就和黑暗融为一体了。
信纸上是星遥的笔迹,却写着认罪书,承认所有罪行都是她一人所为,与任何人无关。沈砚秋的视线模糊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证据都指向星遥——因为她自愿成为替罪羊,为了保护那个所谓的父亲,或者,为了保护沈砚秋心中那个完美的妹妹形象。
警灯的红光穿透窗帘时,沈砚秋抱着星遥坐在地板上,听见楼下传来小陈的呼喊。星遥的头靠在她肩上,轻声说:姐姐,你知道吗银杏叶的花语是‘坚韧与沉着’,可没人说过,它也代表‘一生守候’……
沈砚秋闭上眼睛,任由泪水滑落。她终于读懂了那些隐藏在细节里的爱与恨——星遥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她心中的光,哪怕那光,是用黑暗编织而成。而她此刻才明白,自己一直寻找的真相,从来不是非黑即白,而是藏在光与影的交界处,等待被温柔接住。
第三章·护工的笔迹
市立医院的长廊在暮色中泛着灰青色,消毒水味里混着陈年铁锈的腥甜。沈砚秋捏着护士站给的护工资料,指腹反复摩挲周晚宁三个字,直到纸张边缘起毛。资料照片上的女孩左眼角有颗泪痣,穿白色制服,笑容温顺,却让她想起星遥相册里那个带胎记的男人——同样的眼神,表层是死水,底下藏着暗涌的漩涡。
周晚宁上周突然辞职,护士长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金属链在锁骨处晃出细碎的光,说是要照顾生病的母亲。但林医生的家属说,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凌晨三点的太平间走廊……
太平间的不锈钢门像道凝固的伤疤,把手的温度低得反常,仿佛有寒气从门缝渗出。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