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某次我因庶出管事顶嘴动怒,他竟先一步沉声道:夫人问话,岂容你插嘴拖下去杖责二十!
那管事惊愕地看着他,我也愣住了——前世的沈砚之,从不会为我如此强硬。
半月后的雨夜,我在书房改规矩细则,沈砚之抱着个食盒进来,里面是温热的莲子羹。他身上带着湿气,发梢还滴着水:听丫鬟说你没吃晚饭,我让厨房……
谁让你多事我皱眉,却看见他指尖缠着纱布,手怎么了
不小心被刀划了。他慌忙将手藏到背后,不碍事。
我伸手拽过他的手,扯开纱布——那道伤口极深,显然是被锋利的厨刀所伤。做莲子羹需要用到刀我抬眼看他,却见他耳尖泛红,支吾道:想……想给你剥莲子……
窗外雷声轰隆,烛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我忽然想起,前世我怀孕时,也是这样的雨夜,我想吃莲子羹,苏若柔却说孕妇吃莲子滑胎,而沈砚之,只是让厨房给我煮了碗白水粥。
傻子。我松开他的手,拿起汤匙喝了口莲子羹,甜得发腻,以后这种事让下人做。
我想做。沈砚之看着我,眼神认真得像个孩子,以前都是别人伺候我,现在我想伺候你。若雪,让我……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
他眼中的恳切太过直白,我不得不移开视线,却在低头时看见他靴底沾着的泥巴——那是白天去城东桑田时踩的。这半个月,他跟着我清查庶出产业,被人泼过脏水,也被暗算了两次,却从未抱怨过一句。
明日去把城西的织坊收回来。我放下汤匙,声音恢复了平静,那是我母亲的陪嫁,不能落在庶出手里。
好!沈砚之立刻应声,眼中亮起光芒,我天亮就去!
他转身时,我听见他低声自语:这次一定做得更好。
雨还在下,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我看着食盒里剩下的莲子羹,忽然觉得,或许真的可以给他一个机会——不是原谅他的过去,而是看看,这个从泥沼里爬起来的男人,能走到哪一步。
而沈砚之,似乎也终于明白,救赎不是空喊口号,而是用笨拙的手,一点点填补那些被辜负的岁月。
第九章
沈砚之收回城西织坊的那日,天降大雪。他披着满身雪花冲进书房,手里攥着地契,鼻尖冻得通红:若雪,成了!织坊的老掌柜听说您要收回,主动把账本都交出来了!
我接过地契,上面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织坊的账目清清楚楚,与庶出二房报上来的数目相差十倍——这三年,他们竟私吞了母亲织坊七成的利润。
做得好。我看着沈砚之眉梢的雪花,忽然想起前世他拿回侯府亏损账本时,也是这样兴奋的样子,只是那时他兴奋的是庶出库房扭亏为盈。
还没完呢!沈砚之从怀里又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绣着并蒂莲的锦帕,老掌柜说这是您母亲当年亲手绣的样图,一直替您收着。
锦帕上的莲花栩栩如生,针脚间还带着母亲特有的兰草香。我指尖抚过花瓣,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雪儿,嫡女不是牢笼,是责任。
沈砚之,我抬头看他,你说,侯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愣了一下,随即沉声道:因为规矩乱了。庶出觊觎嫡产,主君偏听偏信,才让歪风邪气占了上风。
你说得对。我将锦帕叠好,从今日起,侯府要立新规——嫡女掌家,不仅是掌钱,更是掌规矩。庶出可以读书,可以入仕,但绝不能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沈砚之重重点头,眼神发亮:我明白!就像陛下改《嫡庶律》一样,侯府的规矩也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开始着手改革侯府。我将织坊重新交给老掌柜打理,利润全部用于嫡女院开销;沈砚之则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