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叶清欢从昏迷中醒来,右肩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她下意识想喊黑星,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醒了王勉的声音从床边传来,低沉而复杂。
叶清欢猛地睁大眼睛,看见王勉手里拿着她从暗袋掉出的信,那封姜锋写来的家书。
此时的
信纸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但卿卿务必保重几个字依然清晰可见。
叶迁,王勉慢慢展开信纸,或者说,叶姑娘
帐外传来士兵的脚步声和笑闹声,而帐内静得能听见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叶清欢闭上眼睛,等待着军法处置的宣判。
她想起离家那晚灶王爷像下的家书,想起黑星最后的眼神,想起姜锋信中说的待我归来
……
一滴泪水滑过脸颊,落在粗糙的麻布枕上。
4.
军医帐内,叶清欢盯着跳动的火苗,喉咙干得像是塞了一把沙。
王勉坐在矮凳上,粗壮的手指小心地展开那封皱巴巴的信,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所以,王勉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温和,这个叫你‘卿卿’的姜锋,是你的……
邻居。叶清欢下意识摸了摸右肩的绷带,伤口火辣辣地疼,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
帐外传来士兵们操练的呼喝声,与帐内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王勉将信纸放在床边,突然从怀中掏出个小陶瓶:
金疮药,突厥人那里缴的,比军医的土方子好使。
叶清欢愣住了。
并没有她预想的军法处置,反而是一瓶伤药。
今日之事我没看到。但有些事情隐藏的要好一些。
王勉站起身,盔甲发出沉闷的碰撞声,他指了指叶清欢松开的衣领。
耳洞可以用泥巴堵上,缠胸的布条不能洗了晾在营帐外,月事期间避开重体力操练……
叶清欢耳根烧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被角。
她没想到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能如此细致地指出她的破绽。
为什么为什么不揭发我她终于问出口。
王勉走到帐门口,掀帘子的动作顿了顿,一道细长的光影从帘子缝隙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金色:
我妹妹若活着,大概也像你这般倔。如果有时间,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帘子落下,脚步声渐远。
叶清欢缓缓吐出一口气,小心地拿起那封被王勉放回的信。
信纸已经泛黄卷边,姜锋工整的字迹却依然清晰,她摩挲着卿卿务必保重几个字。
思绪飘回三年前的那个雨天。
那是姜锋第一次参加乡试,青石堡连着下了七日雨,叶清欢蹲在铁匠铺屋檐下,望着泥泞的官道发呆。
姜锋走了整整一个月,按说今天该回来了。
清欢!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雨幕中传来。
叶清欢腾地站起身,看见姜锋撑着把破油纸伞,,青布长衫下摆沾满泥浆,但眼睛亮得出奇。
考中了
叶清欢冲进雨里,顾不上雨水瞬间打湿了衣衫。
姜锋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给你带了州府的芝麻糖……
叶清欢一把抓过糖扔在地上,芝麻糖在泥水里滚了几圈,沾满污渍,她声音发颤:
谁稀罕你的糖!不是说一定能考中吗不是说……
清欢!姜锋抓住她的手腕,三年,再给我三年。
雨水顺着两人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是泪。
叶清欢甩开他的手,转身冲进铁匠铺,砰地关上门。
她背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