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单元6:东厂来抢功续
文字,直至错字尽改——”他忽然想起张小帅说过的话:“算筹刀不砍人,只砍错字,砍得人不得不把歪字掰正。”
玉扳指从腰间滑落,滚到番子脚边。曹吉祥盯着手令上的朱批,忽然想起三日前在直房的狼狈——卷宗上的“痒痒粉”让他在东厂属下面前丢尽脸面,黑虎帮堵门时举着的“虎”字大旗,更像把刀戳在玄龟纹匾额上。此刻提督的手令,竟比张小帅的算筹更锋利,直接砍断了他握了十年的查案权柄。
“去把咱家的《千字文》找出来…”他忽然蹲下身,捡起玉扳指,龟首朝右的错版纹路在阳光下刺目,“还有直房的卷宗,统统搬去后堂——”话未说完,窗外忽然飘进大片柳絮,每片绒毛上都用炭粉写着“错”“正”“算”,像下了场会写字的雪。
小番子抱着手令退出去,门槛处蹭到块画着算筹的青砖——那是张小帅昨夜用鞋底沾着炭粉踩的。曹吉祥望着漫天柳絮,忽然听见慈幼院方向传来孩子们的笑闹:“曹公公,罚俸啦,闭门思过学写字,算筹刀,没砍你,砍得错字满地爬——”
后颈的痒意不知何时变成了凉飕飕的风,顺着领扣的破洞灌进来。他忽然想起皇帝前日在豹房的笑——那笑声里,有对他的嘲弄,更有对张小帅的赞赏。原来这算筹刀的刀刃,从来不是痒痒粉或童谣,而是帝王眼里容不得的“错”,是市井百姓心里压不住的“正”。
当暮色漫进东厂直房,曹吉祥坐在堆满卷宗的案前,摊开泛黄的《千字文》。笔尖刚落在“云腾致雨”的“云”字上,窗外的柳絮忽然扑在窗纸上,绒毛上的“云”字炭画与他写的字重叠——他这才发现,自己竟把“雨字头”漏写了,就像当初在“白云观”卷宗里犯的错。
玉扳指被他攥在掌心,龟首硌得手疼。他忽然想起张小帅摇着镇魂铃的模样——铃铛上的算筹纹,此刻竟像刻在他眼底,每道纹路都在说:“错字易改,贪心难收,可这市井的风,终会把所有的‘错’都吹回‘正’处。”
风裹着柳絮灌进窗,落在他写歪的“云”字上。曹吉祥盯着绒毛上的端正笔画,忽然放下笔,伸手拂开案头的卷宗——那些被他篡改的错字,此刻在柳絮的映衬下,竟显得格外刺目。他
市井风里的算筹刀
三、东厂辕门的风雨骤
曹吉祥的指尖又痒起来,这次不是粉粒钻进伤口的灼痛,而是从心底泛起的、细如柳絮的慌。他盯着案头东厂提督的手令,黄纸上的朱红“闭门思过”四个字在眼前晃动,忽然想起今早路过豹房时,小太监钱宁斜倚在朱漆门边,袖管里飘出片带“算”字的柳絮,嘴角挂着笑——那笑里藏着的,分明是皇帝看笑话的不屑。
“公公,该去翰林院了。”吴安的声音像片薄纸,轻轻落在满地卷宗上。曹吉祥这才发现,玄龟纹补子不知何时被他抓出了毛边,后颈的痂皮沾着半片柳絮,绒毛上的“错”字正对着提督手令的“罚”字。
他猛地扯下补子,摔在地上。绣春刀鞘磕在桌腿上,震落的金漆混着痒粉残粒,在青砖上拼成歪扭的“算”字——和张小帅刻在慈幼院井台上的符号一模一样。三天前,就是这“算筹刀”让他在东厂直房里满地打转,玄龟甲胄成了笑话,如今连皇帝都拿他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翰林院?”他冷笑一声,指尖掐进掌心,“咱家伺候了三朝天子,如今要去跟酸秀才学写字?”话虽狠,却忍不住想起钱宁的笑——那笑像把钝刀,比张小帅的痒痒粉更磨人,磨得他忽然记起上个月呈给皇帝的奏报,“白去观”的“去”字错得刺眼,当时皇帝盯着奏报笑了多久?
吴安弯腰捡起补子,忽然瞥见内侧绣着的玄龟纹——龟首朝右,是曹吉祥特意让绣娘改的“独一份”,如今却成了市井人口中的“错版笑话”。窗外传来竹板响,乞丐的调子混着柳絮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