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单元6:东厂来抢功续
着“火德”二字,正是内官监工匠的标记。碎瓷片在袖中震动,冰裂纹里的暗红斑点竟与刺青火焰重合,形成个“囚”字——马员外笔记里写过,“火德囚龙,必生妖异”。
馄饨汤端来时,碗底沉着粒黑色颗粒——不是作料,是烧焦的人发。大牛的锅盖盾不小心磕在桌腿,竟震落块砖——砖缝里嵌着半片算筹,刻着“寅时三刻”,正是御药房走水的时辰。张小帅摸出自己的算筹比对,断口处的毛边,竟和砖缝算筹严丝合缝——这是马员外的“离火算筹”,分阴阳两截,合则生火。
“掌柜的,这馄饨里的肉……”他盯着对方突然绷紧的嘴角,忽然将算筹戳进桌面——竹尖带出块油皮,底下刻着极小的“供料”二字,周围画着圈,像账本里的批注。大牛的盾面蹭到桌腿,凹痕里的丹砂粉簌簌落下,竟在青石板上显出“活”字——左半边是“水”,右半边是“舌”,合起来,是“活人舌”。
巷口突然传来梆子声,七下急响——东厂夜巡。掌柜的抓起铜勺砸向油灯,黑暗里,张小帅听见瓷碗碎裂的声音,碎瓷片滚到脚边,釉面龙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爪心的“人”字刻痕,此刻竟像滴泪。
“跑!”大牛的盾面挡住飞来的汤勺,张小帅趁机捡起碎瓷片——这次看清了,龙爪下踩着的不是云,是具蜷缩的人形,人形胸口,刻着极小的“马”字。马员外的笔记在脑海里翻涌:“龙鳞覆顶,人骨为基,内官监的丹炉,从来不是炼药,是炼人。”
他们躲进慈幼院井台时,后巷传来惨呼。张小帅摸着井壁砖缝,指尖触到凹痕——是指甲抠出的“救”字,旁边刻着日期:戊申年冬,正是马员外失踪的日子。大牛忽然指着井底:“头儿,水里漂着东西!”
灯笼照亮水面,浮着的不是杂物,是半本烧焦的账册,纸页边缘画着玄龟纹,中间写着“豹房供料名录”,:灯影里的算筹暖
暮春的风卷着柳絮掠过门楣,“平安殡葬事务所”的木牌在暮色里晃出暖光。老王坐在门槛上擦绣春刀,刀刃映着新漆的暖黄——那是小囡用槐花蜜调的色,说“刀光太凉,得沾点人间甜”。刀鞘内侧刻着的“人”字暗纹被磨得发亮,那是三年前张小帅用算筹刀刻的,刀痕里还嵌着粒炊饼渣——不知何时蹭上的,带着麦香。
“接着。”老王将刀鞘抛过去,新漆味混着镇魂铃的铜锈味涌来,竟像小时候巷口的油饼香,暖烘烘地裹住人。张小帅接住时,刀柄红绳扫过掌心烫疤——那道曾像蜷龙的伤,如今在灯影里看着,倒像根舒展的算筹,“小囡说今儿给灯笼换了灯芯,用的是御药房剩的白芷——药香混着灯油,能驱邪。”
更夫的梆子声从巷尾传来,敲的是新学的调子:“一算炊饼香,二算灯笼亮,三算人心暖,四算世道长——”事务所院内,七盏算筹灯笼挂在歪脖子柳树上,灯面是用御药房废药纸扎的,“算”字笔画间还留着“茯苓”“当归”的药名,小囡用红笔在字旁画了笑眼:“茯苓健脾,当归补血,咱的算筹,补的是世道的缺。”
镇魂铃在檐角轻响,铜铃缺角处缠着的红绳甩落柳絮,飘进刀鞘缝里。张小帅摸着刀鞘上的算筹刻痕——那是大牛用锅盖盾敲出来的,深浅不一,却透着股子糙汉子的暖,“记得刚接手殡葬铺那年,你总说绣春刀该配飞鱼服,现在倒好,刀鞘蹭着寿衣布,刀柄缠着红绳,连刀光都带了炊饼味。”
老王哼了声,指尖划过刀鞘新漆:“马大爷说过,刀是死的,人是活的——当年用它砍东厂番子,现在用它削灯笼竹架,刀还是那把刀,味儿却变了。”他忽然指向灯笼光里的影子——张小帅的影子被灯面“算”字切成两半,上半是竹头,下半是目字,合起来,竟像个“笑”字。
小囡抱着陶罐跑过来,罐里的红蚂蚁驮着碎瓷片——不是弘德殿的残片,是孩子们用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