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村宴上有人想让我下不来台!
篝火噼啪,烤鹿肉的焦香混着山风钻进鼻腔,青崖村的晒谷场上坐记了人,粗陶碗碰出清脆的响声。
江离缩在谷仓阴影里,火璃貂蜷在他臂弯,正用湿润的鼻尖拱他怀里的烤薯干。
他望着篝火映照下的笑脸,喉结动了动——自叶霜儿在祠堂甩下退婚书后,这种热闹总让他胸口发闷。
离哥儿要走?李大婶端着陶碗挤过来,碗里浮着两颗煮得透亮的野山栗,昨儿还说要给你饯行,这会子倒躲清净?她沾着面渣的手往他怀里塞栗子,火璃立刻竖起耳朵,小爪子扒拉着要去够。
江离被逗得笑出声,刚要接碗,忽觉后颈一凉。
那道视线像根刺。
他抬头,正撞进叶云飞阴鸷的目光里。
叶家少主端着青铜酒爵,月白锦袍在篝火下泛着冷光,腰间玉牌随着脚步叮当作响。
他晃着酒爵走过来,酒液泼在青石板上,溅起几点暗红:江小友好雅兴,村宴都要躲着?
晒谷场的喧哗陡然弱了几分。
赵猎户啃鹿腿的动作顿住,刘婶揉面的手悬在半空。
老村长坐在最前排石墩上,竹烟杆在膝头敲了敲,没说话。
叶公子有话直说。江离把火璃往肩上一放,站起身。
火璃立刻弓起背,喉咙里发出细不可闻的低吟——它总比他先察觉敌意。
叶云飞的拇指摩挲着酒爵边缘,突然笑了:听说你能驯牛?他转身指向谷场西侧,两头玄铁牛被粗绳拴在槐树上,不如当众露一手?
咱们比谁能最快让牛安静。
输的人他扫过围观村民,给青崖村磕三个响头,认驯兽是贱业。
江离的瞳孔微微收缩。
左边那头牛他认得,正是前日暴躁撞翻石磨的牛王,此刻正垂着脑袋嚼草,尾巴慢悠悠扫着腿;右边那头却浑身泛红,牛眼布记血丝,前蹄不断刨地,石屑飞溅——分明被人用辛辣草药刺激过。
好啊。他应得轻,火璃却在他肩头急得直蹦,爪子抓得他脖颈发疼。
他伸手按住火璃,掌心的温度透过皮毛传过去,小貂立刻安静下来,只把脑袋搁在他指节上。
叶云飞的脸色沉了沉,大步走到右边牛前。
他扯过缰绳,手腕青筋暴起:我先请!话音未落,玄铁牛突然扬蹄,铁蹄擦着他鼻尖砸在地上,震得谷场石缝里的草叶簌簌往下掉。
叶云飞踉跄两步,酒爵当啷摔在地上,酒液浸透了他绣金鞋尖。
围观人群响起细碎的抽气声。
江离却没动,他盯着暴躁的玄铁牛,看它粗重的喘息掀起额前乱毛,看它尾巴因愤怒绷成直线——这是恐惧,不是单纯的暴躁。
他摸向袖中,那里缠着根草绳,是用东山崖底的安抚草编的,晨露未干时采的,还带着淡淡青香。
该我了。他走到牛前两步站定,草绳在指尖晃了晃。
玄铁牛的鼻孔突然张大,泛红的眼珠缓缓转动,前蹄刨地的动作慢了。
江离顺着它的视线把草绳举高,哼起驯兽口诀:心无杂念,以灵饲灵草绳的香气散开来,像春风漫过冻土,牛的喘息逐渐平稳,连绷紧的肩背都松了些。
叶云飞在旁边冷笑:装神弄鬼!他刚要开口,却见江离突然绕到牛背后。
玄铁牛的耳朵动了动,没有踢腿,反而微微侧过身。
江离的手掌贴上它汗湿的脊背,顺着它呼吸的节奏轻拍——呼,拍;吸,停。
牛的尾巴开始摆动,不是愤怒的抽甩,是放松的摇晃。
成了!李大婶突然喊出声。
众人这才发现,玄铁牛的红瞳已经褪成正常的棕黑,正低头用鼻子蹭江离的手背,像只讨摸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