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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声音突然低下去,腕表链卡进信封的撕裂缝隙,邮电局的老孙说,这些地址根本不存在。

    惊飞的夜鸟撞上玻璃,震落道具架上的苏联徽章。

    我们同时蹲身去捡,额头相碰的瞬间,他衣袋里滚出颗1991年产的水果糖——正是当年他转学时给我的同款,玻璃糖纸上的斯拉夫字母已褪成淡金。

    笔友回信了。他突然将泛黄的信封按在我掌心。

    北京邮戳下压着哈尔滨的冰雪节票根,背面用蓝墨水写着:致南国巷尾的蓝楹花小姐,你描述的暴雨星轨,我在松花江冰面下找到了相同的纹路。

    月光突然大盛,道具间的老式放映机自动启动。

    胶片转动声中,1993年开学典礼的影像突然投在幕布——镜头扫过观众席时,穿红背心的转学生正在笔记本上画经纬网,而第四排的蓝格子裙少女,正偷偷将薄荷糖纸夹进《普希金诗选》。

    当放映到我们初次相遇的蓝墨水事故时,胶片突然熔断。

    焦糊味中,他指尖拂过我手腕结痂的烫伤——那是上周焊接收音机时留下的印记,此刻正与幕布烧穿的破洞形状完美契合。

    散场的铃声在凌晨响起,我们被锁在礼堂。

    他拆开应急灯里的电池,用导线在信纸背面画下星座图:莫斯科的极光,应该和这里的蓝楹花同频。

    蓝火花闪烁间,我瞥见所有未寄出的信上都用隐形墨水标记着相同的坐标——北纬28°37,东经119°14,正是暴雨夜那个锅炉房的位置。

    晨光初现时,守门人终于发现我们。

    顾怀南将最后一片蓝楹花夹进值班记录本,19xx年10月1日的晨风里,香港回归倒计时牌跳到第273天。

    经过宣传栏时,我看见我们的合照被贴在最佳临场表现公告栏,他虚扶在我腰后的手影,在晨光里长出枝蔓状的纹路。

    第五章:停电的晚自习

    深秋的台风登陆前,钨丝灯泡在教室上空摇晃出昏黄的光晕。

    我捏着被蓝墨水洇透的糖纸,看顾怀南在窗台排兵布阵似的摆满铁皮手电筒——每支都贴着莫斯科地铁线路贴纸,电池槽里塞着晒干的蓝楹花瓣。

    气压计降到950百帕了。他指尖划过黑板上的等压线,粉笔灰落进我敞开的化学笔记本,在苯环结构式上盖了层雪。我们被指定留下整理实验室危化品,玻璃柜里甲醛溶液正泛起细小的涟漪。

    断电来得比气象预报早七分十二秒。整栋教学楼坠入黑暗的刹那,我听见他腕表链卡进试管架的金属声。

    二十支手电筒同时亮起,光束在墙上织成光之经纬网,将我们的影子钉在北纬28°37与东经119°14的交点。

    扶稳!他隔着防护手套握住我颤抖的手腕。我

    们抬着氰化钾储存柜挪向安全区时,台风正撕开楼顶的防水层,雨水顺着日光灯管倒灌,在地面画出奇异的等高线。

    突然倾倒的蜡烛点燃了窗帘,火舌舔舐着他去年作文比赛得的《红与黑》。

    我们同时扑向灭火器,撞翻了装满糖纸的铁盒。三百张印着斯拉夫字母的糖纸在热浪中翻飞,像群燃烧的幽灵蝶,每一张背面都显影出褪色的诗句。

    接着!他撕下浸湿的校服外套抛来。

    我接住的瞬间摸到内袋里硬物——是那盘暴雨夜泡坏的磁带,此刻正在高温中渗出靛蓝色的磁粉。火焰在化学试剂加持下突然爆燃,将我们逼到贴满奖状的荣誉墙前。

    安全通道被倒下的书柜封死时,他忽然举起手电筒照向天花板。

    1993年的三好学生奖状正在卷曲焦糊,露出底下用蓝墨水写的密语:今日莫斯科时间比北京时间慢5小时零7分。光束扫过通风管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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