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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庆寿宫内那座二层阁楼,过去鲜有人至,自赵煦搬进来后才有了生气,是他在这深宫中唯一能寻得片刻清净的角落。

    天子寝宫,无故何得擅入?

    此刻,他懒散地倚在榻上,表面上看似百无聊赖地翻动着程颐的著作,实则每一丝动作都透着小心。

    他微微猫着腰,眼睛时不时地瞥向窗外,生怕有丝毫动静。

    窗外,庆寿宫的宫墙巍峨耸立,宫殿内那些身影如一道无形的枷锁,将他困在这深宫之中。

    日光斜照,将书页映得泛黄,那昏黄的光线里,隐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赵煦本以为能从程先生那儿寻些新鲜玩意儿,未曾想仍是这些晦涩的儒家典籍。他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暗自埋怨。

    不过,即便是这些枯燥的文字,也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偷偷带进来的。

    要知道,自从大娘娘(高太皇)把持朝政以来,对他处处严格要求,这宫里上上下下都被老妇人安插的人填满了。

    若知晓他私下翻阅这些与她老人家所推崇相悖的书,定会板着脸训诫一番。

    少年郎就如一只池中鱼,渴望自由却又无能为力。

    赵煦的目光在字句间游移,却总忍不住分神去听外面的动静。他的耳朵微微竖起,捕捉着哪怕一丝一毫的声响。

    他早就在阁楼外设了简单的机关,那悬挂的铜铃,就是他的告警铃。

    但凡有人靠近,铜铃便会轻响。此刻,阁楼内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每一次呼吸都仿佛重锤,敲击着他紧张的神经。

    而书中的文字却像是另一个世界——一个由“天理”“心性”构筑的世界,由那两位被世人尊称为“二程”的先生所开创。

    书中写道:“人只有遏人欲而存天理,方能达到至善之境。”

    程颐强调遵循内心之“性”,克制不当之“欲”,才能明晓“天理”。

    “理”是世间万物运行的准则,它超越了皇权,超越了世俗纷争,让他的内心有了一丝别样的感触。

    虽贵为天子,此刻却像个寻常学子般,偷偷研读程颐的著作。他并非对什么“圣人之道”感兴趣,只是程颐的教导过于严苛,动辄以“天理”“人欲”训诫,让他颇感束缚。

    然而,书中那些关于“理”与“心”的论述,却又隐隐让他觉得,或许这世间真有某种至高法则,超越皇权与世俗纷争。

    他合上书,望向窗外。庆寿宫的飞檐在夕阳下镀上一层金辉,远处传来宫人低语。铜铃未响,无人靠近。他轻轻舒了口气,却又莫名感到一丝孤独——在这深宫之中,真正能与他论“理”者,又有几人?

    或许,程颐的书,终究还是值得一读的。在书中,他仿佛找到了一个避风港,一个能让他暂时忘却现实中压抑与束缚的地方。

    手中的程颐著作正翻到“性即理”一页。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人性本善,只因气禀不同,故有贤愚之别?”赵煦轻声呢喃,目光落在窗外。

    恰巧,几名内侍在庆寿宫内正低眉顺眼地走过,为首的宦官面上堆着谦卑的笑,腰弯得极低,那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无比忠诚。

    可赵煦的眼神何其锐利,他一眼就看穿,那双眼睛里藏着的算计与贪婪,就如同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蝎。

    这让他不禁想起朝会上那一幕幕。

    大臣们漫无边际地争吵,面红耳赤,唾沫横飞,可每个月还是有天灾人祸被报上来,从来没有停止过,尤其是动辄上千开封子民被汴水所漫灌,房屋被水淹没,可他们何时想过去治理汴河?只知道出了灾再去救,可那时都死伤了多少人?

    “若人性本善,那这些人的‘善’又在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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