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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面前这堆昂贵的荔枝,短暂停留,又毫无波澜地移开。那塑料筐上粗糙的胶布痕迹显得格外刺眼,仿佛烙着一个无声的贼字。

    时间在尴尬和焦灼中滴答流逝。太阳升起来,晒干了一部分地面的水渍,却蒸腾起一股令人烦躁的闷热湿气。旁边一个卖土豆的大婶看我干站了快一小时,终于忍不住探过头,带着浓郁乡音的普通话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嗨!傻小子!愣着吃风啊喊两嗓子啊!好东西都哑巴了

    喊喊什么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脸颊滚烫,比顶着正午的烈日还灼人。

    我试图回忆其他人是怎么喊的。一个骑着三轮车卖豆花的大爷经过,拖着长调:豆~花~喂~老豆花——,又有一个卖凉菜的矮胖男人正起劲地吼着:尝一尝看一看啊!自家秘制!麻香十足!不香不要钱喽!

    可我呢我卖的是荔枝。宋家的荔枝。偷来的赎罪荔枝。昨晚雨水砸在脸上的冰冷感,宋荔汐刻毒的目光,还有那些字字诛心的话——蛀虫、活命粮……无数碎片在脑子里炸开、翻滚。

    汗水顺着我的鬓角往下淌,滴进领口,痒得难受。身边的世界喧闹依旧,可这热闹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我是那个被孤立在外的、狼狈不堪的异类。

    就在这时,摊位前光线的变化让我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宋荔汐不知何时站在了摊位前。她脱去了雨靴,换上了一双普通的旧帆布鞋,洗得泛白的工装裤沾了些草屑和湿泥点子。雨水冲洗过的头发带着微卷贴在额角,衬得脸庞更加瘦削苍白,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异常明亮,像淬过冰又燃着火。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很复杂,没有讥讽,却也没丝毫温度,锐利得像要剥开我的皮囊看到骨头里。然后,她的视线转向摊位前冷冷清清的塑料筐,扫过那些在阳光下愈发显得鲜艳欲滴的果子,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怎么嘴巴也给人偷了她开口,声音比昨晚的暴怒平稳了些,可那股冷硬的劲头依旧没变,像裹着冰渣。

    我的嘴唇动了动,喉咙干涩得发疼,像有砂纸在磨。

    她的目光移向旁边那个生意红火的菜摊,又快速扫过几个正吆喝水果的小贩,然后落回到我脸上:三叔公没让你学当根木头桩子杵在这儿吧她微微偏了偏头,朝旁边一个卖香瓜的大婶努了努嘴,那大婶正拍着瓜,唾沫横飞地吆喝着保熟保甜,怕了张不开嘴呵,她嘴角牵起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似冷笑,又似别的什么,偷荔枝爬树的时候,胆子倒像灌了整个水库的水。这会儿倒成了鹌鹑

    那熟悉的、带着刺的评价再次刺中了我。仿佛一盆冷水浇在烧红的烙铁上,嗤啦一声,蒸腾起滚烫而屈辱的白汽。我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怕什么!她猛地拔高了声音,像一记清脆的鞭响,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砸向我,果子是红的!是甜的!又没让你喊假话!把你知道的好说出来!很难!

    最后那三个字,字字如重锤,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我用力闭上眼睛,将肺里那些滚烫的、混杂着不甘和憋屈的气用力压了下去,再猛地睁开。视线掠过她清瘦却站得笔直的身影,望向四周那些麻木流动的人群。

    拼了!总比当个站着的死物强!

    一股极其生涩、颤抖,甚至破了音的嘶吼,不受控制地从我憋到发疼的胸膛里猛地顶开沉重的闸门,冲了出去:

    妃、妃子笑——上好的妃子笑!尝鲜趁早!尝了才知道——

    声音很大,在嘈杂的集市里突兀地炸开,震得我自己耳朵都嗡嗡作响,像一只被猛地掐住脖子的鸭子,滑稽而粗嘎。喊完之后,巨大的羞愧感瞬间淹没了我,脸颊烫得能煎熟鸡蛋。

    意料之中的指指点点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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