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衔珠玄鸟——影卫的标记。
我让影卫分拨人给白芷。他把令牌塞进我掌心,指腹蹭过我虎口,若有危险......
我喊你。我截了他的话。
上一世他总躲在暗处,这一世我偏要他站到明处。
他耳尖泛红,从怀里摸出块温热的桂花糕:你晌午说想吃。
我咬了口,甜得发腻。倒比前世齐王府那碗毒药强上百倍。
三日后的沈家赏灯宴,沈婉儿穿了身月白缎子,见我就拉着我的手:早闻妹妹爱吃桂花糕,我特让厨娘做了新方子。
青瓷碟端上来时,小桃突然攥紧我袖子。
我瞥见糕点边缘泛着极淡的青灰——和前世顾夫人给我下的哑药颜色像极了。
妹妹快尝尝。沈婉儿推了推碟子,眼尾挑着笑。
小桃刚要开口,沈家的粗使婆子突然拦在她跟前:姑娘们说话,哪有丫鬟插嘴的理
我捏着银匙的手紧了紧。
屏风后忽然传来衣料摩擦声——容时掀着月白屏风走出来,腰间剑穗扫过案几。
他端起我手边的茶盏,作势要碰那碟糕点:沈姑娘这糕,我替晚棠试。
使不得——沈婉儿急得去拦,却见容时指尖在碟边一勾,整碟糕点哐当摔在地上。
曼陀罗粉。他蹲下身,捏起块碎渣凑到鼻端,量不大,毒不死人,但能让人口舌生疮,说话漏风。他抬眼看向沈婉儿,到时候传出去顾二姑娘在沈家宴上吃坏了嘴,倒是能坐实‘顾家养女粗鄙’的话。
沈婉儿脸色煞白:你血口喷人!
我可没喷。廊下传来裴清的声音。
他摇着折扇走过来,袖中露出半卷账册,沈家上月往涿州送了十车盐,可户部的批文......他指尖敲了敲账册,是伪造的。
沈夫人扑通跪在地上,拉着沈婉儿直磕头:是我糊涂,被顾夫人哄着......
我弯腰捡起块碎瓷片,在沈婉儿面前晃了晃:顾夫人拿我当棋子,你拿我当靶子。我把碎瓷一扔,但这靶子,会咬人。
散宴时,容时牵起我的手。
他掌心的茧磨得我发痒,像前世替我挡鞭子时剑鞘的勒痕。
给你。他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边角浸着淡淡墨色,影卫在户部的眼线传来的。
第9章
我把油布包搁在茶案上时,烛火晃了晃。
容时说明日再看,我偏要趁他去前院查账的空当撕开封口——油布里滑出张薄如蝉翼的纸,墨迹未干,影卫的暗号在月光下泛着青。
赵景行近半月出入东宫十七次。我捏着纸角的手发紧,旧账本定北侯通敌案
身后传来茶盏轻放的声响。
容时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指尖搭在我发间玉簪上:有人要借这东西,把定北侯的罪名钉死。他声音像浸了冰,顺便……
牵连我我转头看他,顾夫人当年害我母亲,赵景行是帮凶。现在他们要拿定北侯的案子做局,既除你,又能把我母亲也拖进泥潭。
他没说话,指腹蹭过我手背被茶盏烫红的印子。
白芷。我喊了声。
暗格里钻出个穿青布衫的姑娘,发间别着朵半蔫的石榴花——这是她潜入时的伪装。
去赵府西跨院书房,找本封面镶螺钿的账册。我把油布包塞给她,翻完立刻烧了,别留痕迹。
白芷点头,袖中寒光一闪——是我前日送她的柳叶刀。
小桃端着茶进来时,我正给她换身藏青直裰。
明日起你是户部新招的书吏,专管誊抄旧档。我扯了扯她领口,见着带定北侯印的册子,记清页码,一个字都别漏。
她攥着茶盘的手指发白:姑娘,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