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像有人在门外不停轻敲。
律师援助中心最近接了一个复杂案件,一个女性独居者失踪多日,家中却无任何打斗痕迹,只留下一段临时录音:她在夜里哭着说我不是她的影子。
我听完那段录音时,脑子猛地一震。
我记得那句原话,是我曾在某个失眠的夜晚跟沈以川说过。
他说你太敏感,我又不是故意让你觉得你是替身。我回他:可你看她的眼神,和看我时是一样的。
我记得当时他说:那是你误会了。
而现在,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也说出了同样的话。
这个城市到底有多少人,在一段关系里被默默替代,被消音,被合理化
我去她的公寓看了现场。
卧室陈设简单,书架上有很多法律类书籍,甚至还有我曾出版那本实务笔记合集。
我翻开扉页,落款处是一行潦草的字:我想成为像你那样能走出来的人。
我喉头一哽,手指在书脊上停了很久。
她曾经是我的读者。
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我把那份录音反复听了七遍,每一次听到影子两个字,心口就像被针扎一样。
我给那位记者发了消息,请他帮我查清她的背景。
两小时后,他回我:她叫贺林,25岁,曾是某大型地产集团的公关助理,离职前任直属上司是——沈以川。
我盯着手机屏幕,整个人仿佛被浸入冰水中。
我不记得他提起过这个名字,但她的生活轨迹与我曾经重合得几乎毫无缝隙。
她曾做我做过的工作,住我住过的小区,甚至连我当年穿过的品牌,她也留下过类似的消费记录。
我忽然想起一句话:真正的替代,不是表面模仿,而是连习惯都要逐一复制。
沈以川,到底做了什么
我没有立刻联系他。
我冷静下来,用整整一晚,将这段时间整理的所有资料,连同贺林的档案、监控残片、工作交接记录、银行异常转账和她曾投诉过的内部邮箱截图,做成一份调查材料,寄往她失踪前曾咨询过的市妇联。
三天后,我接到妇联反馈:已立案调查。
又过了一周,我收到一封法院转交的匿名举报信副本。
落款是贺林的名字。
她在失踪前十二小时提交了申诉资料,她说:如果我出事,请你们查沈以川。
我去见了他。
是在他的新办公室,江城新落成的一栋地标大楼顶层。
他看起来比以前更瘦了,胡茬没刮,眼神也不像以往那么清晰。
我出现在门口时,他起身,看着我,不说话。
我把文件放在他桌上,轻声问:她去哪了
他沉默几秒,我不知道。
她曾告诉人,她的存在感越来越弱,连你看她的眼神都是复制的。
我从没对她做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她确实来找过我,说想走一条像你那样的职业路线,我就把她推荐去了我朋友公司。
可她不是我。我盯着他,她没有防御机制,没有那么多逃生的经验。你把她丢进了你曾丢我的泥潭,却没给她绳子。
他眼神颤了颤,我没想过她会出事。
你从来没想过后果。我语调冷静,不论是我,还是她。
他低头,一言不发。
我轻声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与你有交集的女人,后来都学会了一件事——怎么好好哭。
他猛然抬头,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
是的,我确实放下了你。我语速不快,可我不能放下另一个像曾经的我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