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父亲的墓碑前,居然告诉他,他爱他。
爱。
他有朝一日竟然能从靳司阳嘴巴里听到这个词。
如果是几年前,况鹭恐怕真要高兴疯了。
可现在听着,心中毫无波澜。
沉默良久,况鹭说,“在你父亲墓前说这种话,是怕他走的太安稳吗?”
“我会让他走得安稳。”
况鹭忽然觉得没意思,他往边上走了两步,在一个满是灰尘的墓碑前止住脚步,这个墓主人还只是个18岁的孩子,照片上的他笑的明媚肆意,只是很久没人来看过他了,不知是出了事,还是已经把他给忘掉了。
况鹭把靳父不要的白菊放在这个墓前,他说,“别嫌弃。”
白菊好端端的摆在那里,没有被风吹落。
况鹭转过身,掏着兜准备离开。
“况鹭。”
身后人的叫声并没有让况鹭停住脚步,让他站在原地的,是抵在他腰间的硌人硬物。
他感觉得到,那是把枪。
“你爱我吗?”
况鹭说,“就算我说了,你不觉得可笑吗?”
拿着枪逼人说出的话,有几分可信的价值?
只是靳司阳充耳不闻,他只要一个答案。
枪口从后腰慢慢转移到心脏,靳司阳站在况鹭面前,用冰冷的枪口抵着他温热的身躯,眼神竟隐隐透着绝望和痛苦,“爱我,还是居案。”
这一刻持枪者变成了况鹭。
枪口里射出的是子弹,还是玫瑰?
在这没有光亮的夜色中,况鹭深吸一口气,“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啊。”
靳司阳拿枪的手轻微一颤。
这是不是说,他还有希望。
“我从来都没想过,我到底爱不爱居案,但靳司阳,我不爱你,我早就不爱了。而居案……”他顿了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已经渗透进了我的骨血,我的每个血管,每根神经,每片血肉,我爱不爱他?我不知道,不如你告诉我,你说我爱不爱他?”
他垂眸看了眼对方手里的枪,无声的笑了。
除非靳司阳把他的血放光,骨头剔出来碾成粉末,肉用硫酸腐蚀泡烂,这样或许况鹭能说一句,他不爱居案。
靳司阳立在原地,不自觉放缓的呼吸让他呼吸的频率都变得无比绵长。
是子弹。
穿透皮肉,直击心脏。
“为什么?”靳司阳在抖,他像是真的被击中了,浑身都疼的发抖,只有勉力咬住牙才能稳住身体,“你曾经说过,就算你死了,你都不会停止爱我。”
“是吗?”况鹭想了想,实在是没想起来,诚恳道,“可能我是个记性不太好的好人。”
“虽然我不爱你,但你看上去,好像很爱我,”他往前走了两步,胸口更紧密地抵住了枪口,“所以你应该不会开枪,对吧。”
“你不开枪,我可就要走了。”
况鹭往旁边错了一步,堂而皇之地往前走去。
软肋这个东西,谁都有,恰好靳司阳爱他,而且刻骨铭心,他抓住了对方的软肋,敢用血肉之躯拿来做赌注。
擦身而过的瞬间,靳司阳仿佛感觉到一股温柔的风,只是一瞬,然后就远去了,再也追不回来,那种即将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东西的恐慌在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那就在那瞬间,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阴沉可怖,他扬起手,用了十成的力道狠狠剁在况鹭脖颈上。
那力度简直不是人能承受的,况鹭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疼痛,当场就没了意识,靳司阳接住他无力的身体,顺着他的力道抱着人慢慢蹲在地上,似乎怕况鹭逃跑,他用力的将人抱住,耳边几乎能听到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