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角落里,死死盯着那个头颅。
不知几日,易秋的头也被挂上去了。
于是风一吹,总是一前一后两声响。
城里的人死光了,没人说话,于是响声很大。
蛮子笑眯眯的在底下搭起了篝火,烤了两只羊,边吃边用蹩脚的汉化骂:「让弟兄们看看,易家死绝了,城破了。什么易家,不过如此嘛。」
他们又大声说了什么,我听不懂,但我不会忘。
我躲在这里,不知道多久了,被易寒从藏身的地方拉了出来。
他抱着我,像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他抱的很紧,很疼,眼泪滴在我脸上。
我问他:「母亲呢」
易寒只是亲亲我的眼角,趁着夜色护着我逃跑。
追兵追上来,他被一把大斧斜着从肩膀劈开。
温热的血溅在我脸上,最后爆发出一声:「小春儿!跑!」
最后一眼,是易寒始终望向我方向闭不上的双眼。
我身量小,左逃右窜没了踪影。
后来易寒的头也被挂上了城墙。
鹰啄掉了他们的眼,又啄烂了他们的面颊,露出白骨。
蛮子养的鹰,同他们主子一样坏。
雪山绵延,远远的远远的,大雪落不完,他们留在了那场雪里。
春天永远不会来了。
我被安排在沈酌身侧,他身体倾斜,不愿挨着我。眼神一错不错的看向江小姐。
他不喜我的,我是知道的。
递给他一杯酒。
他没喝,厌烦的打翻,泼我一身。
周遭都看过来,闹了好大个没脸。
身侧是抑制不住的笑,一声声的,耳朵分辨出恶意。
隐约间听见夫人小姐笑我是没腿的蛤蟆。
吃了天鹅肉。
倒是江小姐,拔高了声音教训婢女:「春枝,刚不是同你说了狗不准放进来,我怕狗你不知晓吗,做事就这样马虎!」
周遭尴尬的静了一瞬,纷纷转开脸。
如今国公府与太子定了亲,势头正盛,谁敢惹她不快
只能纷纷嫉恨她好命,前是五皇子,现下又是太子了。一枝高过一枝,真真是金凤凰。
原来小姐也会骂人。
我垂下眼睛,避开江小姐的目光,叫秋云推着我出去了。
她追出来:「易如春!跑什么!」
被她逼停,我视线左躲右闪,又被她掰直,她直视着我:「怎么瘦了这样多。」
「沈酌待你不好,是不是。」
「受委屈了,是不是。」
没有,我撇过头不瞧她:「都是我咎由自取,我这么坏,你管我做什么呢。」
沈酌追着江小姐出来,看见我二人,慌乱掩饰不住。
他嗫嚅半天,只说:「不是你看见那样。」
她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大骂沈酌:「你我无缘并非她过错,七尺男儿将气撒在女子身上算什么呢,如今你苛待她倒叫我瞧不起你。」
沈酌被下了面子,一时间口不择言起来:「你攀上了太子,便瞧不起我了是不是!」
江小姐眼睛都瞪大了,像是没认识过他一般。一片死寂过后,她失望的摇摇头:「原是我从未真正认识你。」
「并非那个意思」沈酌终于慌张起来:「上......江小姐......」
沈酌没捞到江小姐的衣角,烦闷间看见我的脸,又是烦闷。
他最后还是怪我:「总是你,又是你。」
太子从假山后转出来,瞧了好大一场热闹。
我叫秋云将我扶起。
他用扇子扇啊扇,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