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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玥儿,该换药了。

    阿嬷捧着药罐进来时,我正在给膝盖涂蜂蜜。

    苗疆的晨雾从竹窗漫进来,沾湿了床头挂着的银铃铛。

    大长老用木勺搅着黑乎乎的药膏叹气:

    早说中原人骨头脆,偏要学男人打仗。

    我咬着麻布任他敷药,烫得直抽气。

    楼下突然传来少女们的笑声,几个穿绣花裙的姑娘举着野花探头:

    玥儿姐姐,后山的蓝铃花开啦!

    我的手指突然颤了颤。

    动了!

    阿嬷突然抓住我的脚踝:

    刚才脚趾动了是不是

    药罐哐当摔在地上,大长老的白胡子都在抖:

    快,快扶她试试站起来!

    我扶着竹墙挪动第三步时,银脚镯突然发出脆响。

    阿嬷哭着抱住我:

    我们玥儿终于能走了!

    月光落进竹楼,我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在寨子学习各种各样的医术和巫术,时间似乎也过得格外欢快。

    晨光漫过竹楼时,我正蹲在药圃里摘薄荷叶。

    曾经断过的双腿还有些发麻,但已经能稳稳当当地走路了。

    大长老杵着竹杖过来,往我怀里丢了包饴糖:

    小肢体残疾人如今能治瘟疫了,倒比山雀还爱扑腾。

    这话让我想起上个月救活的采药郎。

    那孩子被毒蛇咬了,整条腿肿得像紫茄子。

    我用银针挑破他伤口时,他娘亲吓得直哭:

    姑娘,这腿还能保住吗

    我往流血的伤口撒上药粉:

    您瞧,等蛊虫吸完毒血,保管他还能满山跑。

    话音未落,金线似的蛊虫真的从伤口钻出来,孩子哇地哭出了声。

    能哭,便是活过来了。

    昨日寨子里突然喧闹起来。

    七八个外乡人抬着门板,上面躺着个满脸红疹的老妇人。

    领头的汉子扑通跪下:

    求圣女救命!我们村感染了瘟疫,已经死了二十多人!

    我摸着病人滚烫的额头,银镯突然碰到她干裂的嘴唇。

    走,去村里。

    随着汉子们到他们村里时。

    遍地都是染了瘟疫奄奄一息的百姓和流民。

    我正俯身给一位昏迷的老伯施针时,腕间的银镯突然被滚烫的手攥住。

    抬头看见一个身穿盔甲的男人。

    护心镜上沾着泥巴,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玥儿……

    他声音沙哑得像磨刀石。

    药杵哐当掉在地上,我抽回手:

    将军认错人了,我不过是个苗疆医女……

    你耳朵后面这颗红痣!

    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同样位置的红点:

    小时候你说这是兄妹连心的记号,还让我别告诉父亲!

    药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水雾里他脸上的刀疤格外显眼。

    玥儿,你可知三年来,我寻你寻得好苦……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如今的我,已再没有一丝丝留恋。

    自你走后,青岚给父亲下了三年毒药。

    他突然跪在药渣堆里,铁甲压碎了干艾草。

    老管家撞见她往参汤里下毒,反被她诬陷叛国。那天砍你衣袖的剑……他撕开衣襟,心口烫着半截剑形的疤。

    我把它烙在这儿,日日提醒自己瞎了眼。

    外头传来百姓的抽气声,我握着的银针微微发颤。

    上月抄了青岚的私宅,才知道那年送你去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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